这里面有一份对于对方的信任,也有一份对于自己的坚持。中国人的家庭哲学就是在这种关系之中不断升华,因此形成了对于家的眷恋,对于家美好的寄托。
哪怕自己过的再艰难,再痛苦,再挣扎,甚至是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还是希望对方有一个好心情,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而感到难受。
有人说这是代沟,这是沟通的障碍,有话就要实话实说。
可是王鸽认为,这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对方能够过的幸福快乐。
这可能是一个外国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中国家庭哲学。
“大伯,您也别埋怨伯母了。她也是担心您出事儿,选择更好的医疗环境是应该的。我也好歹算是半个医疗系统里的人,要是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向您建议的。”王鸽一边说着,一边把车辆开出了医院大院。
“王鸽啊,这次可真是麻烦你了。跑那么远过来接我,你大伯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照顾你,到老了却得了这个侄子的帮助。”王国富说道。“厉害啊,雅湘附二医院的救护车司机。”
刘崖在一旁忙碌,赶紧给病人连接了生命体征监控设备,在进行转移之后还特意用听诊器确认了病人的状态,并且把一切生命体征数据记录在册。病人的情况比较好,现在聊聊天也不会消耗太大的体力。
王晴和王国富父女之间的交流也有助于让病人的心里状态有所好转,因此刘崖并没有干预他们之间的对话。
而王鸽却是要集中精力开车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驾驶救护车时是不允许与病人、病人家属甚至是大夫闲聊的,只进行必要的沟通。
“不麻烦,我是您亲侄子。”王鸽赶紧回答,“你们叙叙旧吧,我开车,不能言语。”
“王鸽可是我们医院的明星司机,开车又快又稳,为人胆大心细,只要是有急症病人上了他的车,十有**都是能抢救回来的。可是救护车驾驶员业内的一个传说啊。”刘崖也帮王鸽打圆场,关上了驾驶室与车厢之间的推拉窗户进行隔音,不再让王鸽受到打扰。
“这么厉害?”王国富有点儿吃惊,小声问道。一个救护车司机居然能够得到大夫的夸奖。
原本王晴也以为父亲是跟王鸽客套客套,可没想到车上这个姓刘的大夫居然也对王鸽评价颇高。“真的假的?”
“嘿,王鸽进入雅湘附二医院急诊车队也有两年了。参与过各种重大事件的救援工作。你们可能在电视上看到过,也可能没看到过。”刘崖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心中估算了几秒钟,“现在为止,救下来的病人,轻症的不算,危重病人的话,没有两千,也有一千五了吧!”
事实上,王鸽胸口镇魂牌上的数字,已经是两千多个了。这还只是重症濒死的病人,救护车后面有死神追赶的那种。
要知道轻症病人,没有生命危险的病人,是不计入在镇魂牌的数字之中的,毕竟他们的灵魂没有任何危险。
“我的天……”王晴从反光镜那小小的画面之中,看着自己弟弟坚毅的眼神。
这还是小时候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学习成绩不好,天天撒尿和稀泥的王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