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卧倒在土堆中间的六个弟兄几乎同时将身体抬起,又迅速站了起来,都象沟外鲁树德的位置曲身跑过去。
鲁树德倒在血泊之中,身体仍然保持着那朴实无华世界级优秀后卫才能做出的翦刀叉侧身飞铲动作。运动到近前的弟兄们禁不住兴奋的狂呼,同时他们也惊呆了,鲁树德人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腿恐怕永远都是那经典的“翦刀叉”造型了。
鲁树德的右腿,也是他赖以自豪的能瞬间爬上十米多高大树的腿从膝盖向下的小腿部分齐刷刷的被炸断了,白花花的骨头茬外露,血不断的向外涌,稍稍沾连一些的皮肉向外翻着,谁看了都不忍心再看。
这个时候再刚强的硬汉恐怕也难以控制痛苦的呻吟,什么刮骨疗毒,现在看来都是扯淡。我们的兄弟鲁树德已经疼的昏死过去,起初还在大声呐喊着叫唤和呻吟,现在已经没了动静。
孙猛他们都学过战场紧急救护,知道如何止血,随身也携带了急救包和止血绷带、夹板之类的战场紧急救护用品和工具。他们先是把鲁树德抬回土堆中央的沟内,三个人负责警戒,另外三个紧张的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难题摆在大家的面前,想突围出去几乎不可能,呆在原地还没有多少弹药,只能是等死,或者等敌人上来弄个同归与尽。可是狡猾的敌人,根本连同归与尽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们一定会慢慢的磨下去,知道我们的弟兄人数不多,还没有多少弹药,最后弄不好还要抓活的。
孙猛的决心未变,他要让其他几个弟兄能活着冲出去,尽管离开土堆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运动当中更容易被敌人击中,可呆在原地等着敌人再次将手榴弹什么的投进来,同样是死,莫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兴许还会有求生的可能。
“华成龙,你带着王大雷、吴庆抬着鲁树德准备从左侧突出去,我和袁军、张春晖以火力掩护你们,我们先投手榴弹,等爆炸后,你们迅速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出去,什么也不要想就是向小河方向跑,连长肯定能派人在河对岸接应你们。”
这个时候用不着再争什么谁撤退谁掩护的问题,死亡的概率几乎一样大,唯一的问题就是伤员我们的好兄弟鲁树德,带着他行动的三个人肯定会被拖累。
过去腿脚最灵便的,现在居然成了累赘,大家都很痛心,可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亲兄弟啊,尤其是这次前出敌进攻出发阵地打掉敌营指挥所又一起与敌人周旋浴血奋战,在战斗中结下的友谊是世界上最纯朴最无私也是最伟大的感情,这种战友情怀几乎无法诠释出她的全部内涵,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出来,只能简单的概括成一句话:
“妈的,我们是亲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