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继续仔细观察,应该属于等待,或者叫等死,反正我是想死个明白,一定要观察到迫击炮落地是怎么把哥们儿炸上天的。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炸点全部在敌人隐蔽的位置。除了看到浓烟四起,还看到敌人已经大部分从地上爬了起来,呜哇乱叫着四处逃窜。
敌人就是这个样子,战术素养、单兵战术动作、战术协同都没有问题,很多方面比我们还强,更具实战经验,但最差劲的就是遭到突然打击后的反应。还有就是需要硬碰硬的时候,总是被我们压倒一切敌人的气概所吓倒。这次也不例外,显然他们遭到了炮兵火力的突然袭击,被炸死几个人后立马阵脚大乱。
追击的敌人本来就不是统一建制,据我观察,敌人近一个连的兵力,至少是三个连以上不同番号组成,跟以往相比,组织指挥协同差了不止两三个档次,冲击中也缺乏顽强的斗志,恐怕还没有从指挥所被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仗越打越心里越没底。
炮弹不断的落入敌群,打的真他妈准。依我的判断发射阵地肯定距离此处不远,而且不是“六0炮”,那小家伙式只比手榴弹杀伤力大一丁点,应该是八二迫击炮。我又纳了闷了,我的迫击炮排布置在连防御阵地的纵深,距离这个位置至少得有四千米,尽管在射程以内,但无法指示目标,我们与敌人胶着在一起,我也不敢冒险让他们开炮,还没下命令,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干。
况且我们编制的是大口径的一00迫击炮,那家伙式太沉无法伴随行动。现在打过来的炮弹都是八二迫击炮,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啊,那又是谁呢?还打的极准,没用试射炮弹就落在距离我们七八十米的敌人中间,居然就没咱们什么事,真是奇了怪了。
妈的,不管了,管他是谁打的,管他是不是误伤,反正炸的是敌人,跟咱们无关。我赶紧用步话机跟孟来福联系,告诉他先掩护孙猛等人撤退。那几个弟兄从夜里一直打到白天近七八个小时,体力肯定不行了,还有重伤员鲁树德、王大雷伤情严重,血都快流干了,若不是身体素质好,意志品质坚定,一直跟死亡做着殊死搏斗,早就坚持不住了。如果换成普通人,流那么多血,还坚持个屁,自己就能被自己流出的血吓死,早就在心理上放弃了。
“连长,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往回送呢,你们也快往撤吧,现在敌人被炸退了,再不撤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孟来福的意思我懂,是想独自掩护阻击,让我们全撤下去。
我的思路跟他不一样,不能让一个方向一直担任阻击任务,一直打到底。我们必须采取交替掩护的方式回撤,这样才能全身而退,否则又是留个尾巴,依我的脾气,最后还得来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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