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我发出反冲击的命令,营长已经带领着营预备队投入了战斗,就是在我们三号高地方向开始的,于是我也被动的命令着所属、配属分队全线反冲击,誓要将敌人赶下山去。
战斗空前激烈,营长和我的联系时断时续,但我从炮声中、手榴弹的爆炸声中和大喊的杀声中听得出来,营长他们杀红了眼,这个三号高地不能丢,他老人家恐怕是想死在三号高地上了。
结果营长没有死,教导员也没死,我也没死,伤的是孙猛,死的是孟来福。
孙猛从二号高地一直打到三号高地,我又把他派出去接应营长的预备队,结果打了半个小时,营长他们一鼓作气,占领了三号高地左侧山腿,我也快把主峰拿了下来,孙猛又跑到我身边。而敌人已经被突然的攻击打蒙了,他们没判断出来这是生死一搏的反冲击,而是以为我们实施的全线反击,对射了一段时间,就纷纷后撤,孙猛赶紧向我这个方向移动,主要是报告战场情况,电台已经半天没有沟通了。\\\\
就在我的双脚踏上追击敌人的道路时,孙猛突然猛扑了过来,一下把我压倒在地,我当时就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就是一声巨烈的爆炸,我迅速推开孙猛,你不带着你的班侧后袭击敌人,跑这干嘛来了?
我说完话就觉得后悔,孙猛的两条腿已经齐刷刷的没了,他是为了掩护我,扑到我的身上,自己踏上了一颗防步兵地雷。
我气的浑身发抖,马上命令卫生员紧急包扎,又抽出四个人把没了腿了孙猛背下去,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送下去,一定要把孙猛救活。
我手握着轻机枪,再不说一句话,直挺挺着向前跑,边跑边开枪。
营长从另一个方向上来,大喊着我的名字:“穆童,别打了,敌人都跑没影了,快过来。”
我知道营长的耳朵已经快聋了,所以喊话的动静很大,教导员也在后面大喊着,他们可能认为我是疯了。
“连长,连长,副连长不行了……”
这边刚被营长、教导员拉回来,那边通信员就跑过来喊话,原来孟来福被高射机枪打中,鲜血染红了大片身子,人已经不行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冲着天大喊一声,就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地的死尸还没有运走。全连参加此次反冲击的弟兄又牺牲了十几个人,包括副连长孟来福。
我眼望着营长和教导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教导员温柔的说:“穆童,你没伤着,是累着了,下去休息吧,接替你们的三营马上拉上来,咱们的任务完成了。”
营长在一边显然没打过瘾,愤愤的说道:“妈的,我们二营还能守一个月,***,想从我们二营防御方向过去没门,上级是他妈瞎了眼,就这么把人撤下去。”
我看了营长一眼没吱声。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上来时算上配属分队近二百人,能带回去几十人就错了。
过去满目青山,如今已一片焦土,可她毕竟是我们中国的国土,有我们中**人在上面,谁也甭想占领一寸。我的回忆结束了,因为后面的事不想再回忆,一想起来就是满眼的血绩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