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闻忻奕给他的照顾,闻忻简对他付出的精力,闻若臻对他的关怀,林资都会照单全收,但是林资不会索要任何金钱。
要是闻忻奕跟着闻若臻去闻家接林资,他也会听到林顾同闻家讲,林资对于情感需求很旺盛,他需要人给予。
然而即便闻忻奕没听到,他也知道林资不应该说出他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话。
那是没有依靠的孩子才会讲的。
林资控制自己脱离林顾,那为什么不是走向闻家,而是也放弃了闻家。
是闻家没给够爱吗?
林资皱眉,“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出去。”
林资没给闻忻奕答案,这似乎在闻忻奕意料之中。
闻忻奕并不强求,离开林资房间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闻忻简。
林资的房间隔音不错,因此他没有听到闻忻简问闻忻奕,“这些话,你跟闻忻繁说过吗?”
闻忻简很想抽根烟缓解紧绷的神经,可惜他没有那个癖好。
他今天才发现,被闻忻繁蒙蔽的只有他而已。
闻若臻早早看出闻忻繁的把戏,并且放弃了对他的管教。
闻忻简在此之前把闻若臻忽视闻忻繁的原因归结于闻忻奕。
原来不是。
闻若臻冷情,并不接受因为软弱横生事端借此获得更多关注的闻忻繁,更不会纵容这种偏颇的行事态度出现在他的儿子身上。
而闻忻奕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闻忻繁“善良”地帮助楚宥,一头扎进楚家的浑水不做任何提醒。
是因为看出闻忻繁的“善良”只是让他赢得光彩的工具吗?
“他不需要我的提醒”,闻忻奕说,“他比你想象地要更聪明。”
否则他次次救楚宥怎么会毫发无伤,还能引得楚怀朔对他的怜惜,同时又让闻忻简觉得他被楚宥欺骗。
闻忻繁的“善良”都很有分寸,说几句软话不痛不痒地掉几滴眼泪,不损伤自己就可以让闻忻简这个长兄去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
他拿着是闻忻简的亏欠,是闻忻简对母亲会照顾好弟弟的承诺。
闻忻奕看得清,是因为他对闻忻繁没有价值,闻忻繁不会把这些手段放到一个私生子二哥身上。
“难怪”,闻忻简冷嘲道:“难怪林资讨厌我这个大哥。”
一开始就有偏向、识人不清的傻子大哥,林资怎么会接受。
闻忻奕眼神微闪。
“未必。”
兀自陷入低沉情绪的闻忻简并没有听到闻忻奕的话,失魂落魄地离开林资的门前。
闻忻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资的房间已经空了。
“小少爷上学去了”,管家说:“忻繁小少爷的东西也被送到学校。”
闻忻奕点点头,对闻忻简强硬果决的行事作风并不吃惊。
若说闻家人都寡情,那么被闻夫人亲自带大的闻忻简还是留有真情的,可是要消磨殆尽,独属于闻家的冷酷就会尽显无疑。
闻忻奕到学校,意外的昨天闹剧的两个主人公,准时上学的是楚宥,请了长假的是楚怀朔。
闻忻奕没怎么放在心上,楚怀朔的事肯定是闻忻简的手笔,楚怀朔与闻忻繁的关系有待估量,楚怀朔为了闻忻繁伤害楚宥,难保他不会伤害林资。
闻忻简一但清醒,对林资的保护也是最周全的。
等到中午去隔壁找林资,却被告知林资在课上被老师叫起来送楚宥去医务室,闻忻奕才蹙眉。
林资现在确实在医务室,不过没有楚宥。
沈郡拿起一沓钞票往林资那边推了推。
林资剥着香蕉,抬头看了眼,“干吗?”
沈郡半坐在桌边长腿斜支,抱着胳膊面对着林资挑眉,“你不是惦记林顾给闻忻繁的五千块钱,我给你要回来了。”
林资啃了口香蕉,涩涩的有点难吃,“啊?”
林资有点懵,这还能要回来?不是,这是怎么要回来的。
沈郡似笑非笑地盯着林资,“昨天晚上闻家真热闹,又是两兄弟为爱反目成仇,又是十七年的养子被驱逐离家。”
林资不明所以,“跟这钱有关系吗?”
沈郡没忍住一把揪住林资的脸,咬牙道:“弟弟,你怎么这么能招人,你知道自己未成年吧。”
林资“啪叽”打掉沈郡为非作歹的手,“不准掐我脸,会流口水的。”
沈郡嗤了声,“封建迷信。”还是收回了手。
“闻忻繁那么善良,在学校里人缘又好”,沈郡胡扯,“跟他要点钱,毛毛雨啦。”
林资一脸不信。
沈郡也没想说实话,含糊不清道:“他又没你听话,没你乖,做点坏事露出马脚很正常。”林资皱皱鼻子,又咬了口生涩的香蕉。
“林顾出差快回来了”,沈郡提醒道:“弟弟,记得在他回来前解决下你乱七八糟的情感关系哦。”
林资不当回事,且关注点跑偏,“你怎么知道我哥要回来了,你多久跟他联系一次。”
“这很难知道吗?我可是你哥的大股东欸”,沈总摸着下巴估算着,“大概三四天一回,毕竟你哥还要向我汇报工作。”
林资把剩下的香蕉拍在桌上,指控道:“你怎么这么黏人,我才一天联系我哥一回。”
沈郡这回倒是有点惊讶,“弟弟,你以前可是每天打三四通电话的夺命连环call,你改性了?”
林资扬起下巴,“我长大了。”
沈郡没忍住,握拳抵唇笑出声。
林资怒目而视,沈郡连忙摆手,“我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沈郡哥哥真是有感而发。”
“哼”,林资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