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杨英招苦涩地笑了声:“你不信,我也不想信,可杨坤不该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认识一个大理寺的人,他当年曾参与过老忠国公的案子。忠国公含冤而死,给出决定性证据的那个人叫沈玉,与杨坤是朋友,也是杨坤一路将他护送来京告状的。如此,杨坤就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仇人。”
“如此,杨坤不该死吗?”
“若三叔是为了报仇杀了他,那也是杨坤该还的。可他竟能跟自己的仇人做十年的兄弟,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师兄,他绝非我们看上去那般和善近人,你不得不防。”
宁晋默了一会儿,后才淡声道:“近来去观中问道的客诸多,你回观中多照应着。”
“师兄!”杨英招急了,“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正是因为你把他看得太重了,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他一直在骗你,要对付你,你该怎么办?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能看得清么?”
宁晋颤着呼出一口气,将心思酝了好久才道:“他救过我,在火场里。他那么多亲人在里面,只救下我一个人。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他见到火还怕。我见过他怕的样子,那时候恨不得就将自己的命抵给他。”
有些事,他都不想去细究。一旦细究,哪里都是问题。
说何湛可怕么?替景昭帝挡得那一箭穿透了他的肩骨,一个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怎么会不可怕呢?
景昭帝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凶,如果何湛单单只要景昭帝死,就不会替他挡那一箭。何湛要得不是景昭帝死,而是要他生不如死。
若杨英招说得是真的,何湛能不动声色得跟杨坤做十年兄弟,平常哄着宁左宁右又算什么?就连那晚,何湛手中的刀都差点割断他的喉咙。知道真相后,他的三叔心中该有多恨宁家的人,宁晋都不敢想。
杨英招眉间聚起担忧,宁晋话中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
杨英招说:“师兄,这终归该你自己选择。可我,还有师父、观中的师兄弟,都不希望你出事。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那么多人都在关心你。”
留下这句话,杨英招就没再作劝告,提离开了睿王府。
宁晋独坐了一会儿,一声锥人心的话忽回到他耳边——
“我听见你喘气都觉得恶心。”
宁晋蓦地闭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秋雨还未停。皇上传至召宁晋和凤鸣王入宫,将之前清查京都余党的事当面再汇报一遍。
宁晋和凤鸣王到御书房的路上,正巧看见在亭中下棋宁左和何湛。因皇上也传唤太子前去,故小太监折进亭子里,替宁左撑开一把伞,请他一道去御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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