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噩梦。
我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扼住,疼痛如影随形。脸像是被埋进沙子里,呼吸的器官都消失了。
我怀疑我的肺部跟着氧气都逃离了我,虚弱得可怕。
头痛开始明显起来,颈部的骨头快要断裂的酸涩,接着是眩晕与冰冷,我觉得被放入一个冰块做成的摇篮里面。摇摇晃晃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我以为自己被人扔到水里,绑住了四肢,溺水漫长的死亡等待让我沉重得无可挣扎。
我困难地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里面爬出来,终于睁开眼睛,发现视线还在摇晃。
凯厄斯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换,他抱着我,我的脸挨着他身体。难怪那么冷,他简直是天然冷气制造机,我挨着他的半边脸都麻木了。
我身上裹着一条花色的羊毛毯,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递过来的。我们……我努力得皱起眉头,企图让自己清醒点,鼻子全部堵塞了,我跟他已经走上一条宽阔的鹅卵石大道上,正好通过一孔古老石头砌成的洞门,清晨的阳光自然地透过石头缝隙,高地蜿蜒起伏的长路,在我们前进的脚步上印下一块块橙黄的色块。
光线漂浮着,无声无息。
我混沌的视线里面,所有东西都浑浊扭曲成一种奇异的景象。常青藤的绿色单片叶,随着温热的阳光而攀附在黄灰相间的高墙上。
经过洞门,是一条小巷,狭窄幽暗,两旁俯瞰而下的房子,塔楼拥簇凌乱。半圆形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不见人气。这里很安静,安静得我以为这只是一种幻想。
这个世界是不现实的,它陈旧而充满了时光的裂痕。
路途永无止境的缓慢,凯厄斯走得很沉稳,一步一步慢得像是普通人类的速度。我听到他像是吟诗般轻柔的碎碎念,“黄色的沃尔泰拉,灰色的石头,红色的城墙顶,我看到了……”
他真是个景物的狂热者不是吗?我头疼地咬起牙齿,怎么不狂热到建造个黄色石头棺材躺进去供人瞻仰,我肯定会扔两个铜子许愿他不得好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总是会前半句觉得这个家伙跟我感情不错,后半截才想起我跟他一个恐怖分子哪来的交情。
信都扔了,信友也该自动滚了吧。
凯厄斯终于抱着我走到了石头小巷子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实木小门,他推开后走进去。我以为会看到黑暗,疲惫困倦的眼眸却瞬间迎来了浓稠的光芒。
阳光从一个连着一个的巨大石头圆形窗子,以汹涌的摧毁姿态冲进这条宽大的隧道里。窗子的支撑柱是古希腊廊柱,泛黄的的石块上都是斑驳的古老伤疤。
窗子外面是沃尔泰拉山脚下的葡萄田,我后知后觉地想,这条古希腊廊柱的隧道,简直是建造在山的侧边上,走多了不会崩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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