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离温澜书房间三丈远的一根廊柱后面。
死神塔纳托斯,睡神修谱诺斯,以及其他几位负责裁决的判官聚在一起,盯着那短暂开启又关闭的门扉。
他们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于床头半坐起身的剪影。
漆黑的长发半遮着脸,只露出形状姣好的下巴,然而他身形笔直,哪怕面色苍白,也仍旧像是一棵不倒的松,即便只是背影,也能轻易的吸引人的视线,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但是塔纳托斯他们前几日已经见过了这背影,他们好奇的是他的脸。
几日前,冥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千百年来几乎从不离开冥府的冥王,破天荒的裂开大地,驱车前往了奥林匹斯山,虽然他只离去了一日不到。
第二件事,就是在这短短一日不到的时间里,冥王再回来时带了个人。
那日冥府的天空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如墨。
冥王下车时怀中却抱着一抹白,像是突然而至的新雪骤然落到了冥界的土壤上。
于是不可避免的,前来迎接冥王的一众冥界神明们,轻易的就被冥王怀中一身白衣的人吸引住了视线。
当时那人看上去奄奄一息,衣摆被鲜血染红,一只手无力的垂落,宽大的袍袖下露出嶙峋的腕骨,他的脸半埋在冥王肩头,看上去意识不清,只有一头略显凌乱的漆黑长发垂下,如同漆黑的阿格龙河蜿蜒流淌而来。
那人的头发实在太长,至少希腊的男性神明很少有及腰的长发。
于是塔纳托斯他们忍不住怀疑,自家的冥王在这外出一趟的时间中,是否英雄救美带回来了一位姑娘。
而鉴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一般不会有人愿意主动来冥界,而自家的冥王又不是会轻易带人回来的。
——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这次冥王给他们带回了一位冥界的女主人。
直到他们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位男性。
冥界的神明失望。
冥界的神明好奇。
——毕竟刨除其他原因,哈迪斯愿意主动带人回来这件事本就稀奇。
但是这次哈迪斯对于这人的来历讳莫如深。
而那人自被安顿下来之后便一直昏迷至今,众神们也不太好去打扰别人休息养伤。
这就导致十日了,他们至今不知道这位突然而至的客人到底长什么样。
修谱诺斯去询问照顾来人的侍女,只得到了“和我们长的不一样,但是长的很好看”的说法。
不得不说。
这就叫神更好奇了。
以修谱诺斯的想象力着实想不出到底要长成什么样子才能符合这句描述。
于是各色流言逐渐席卷。
众神的好奇心日益膨胀。
——毕竟在冥界日复一日的枯燥政务中,你总得给他们一些八卦消遣的权力。
直到今日。
哈迪斯与他们在书房商谈事物的时候,桌上放置的铃铛忽然响了——这铃铛是哈迪斯特意放在那儿的,与温澜书帐幔上悬挂的铃铛相连,两只铃铛会一同响起,这样哈迪斯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温澜书是否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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