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观源虽然自称小生,但没有带箱笼,首先便不像个书生,若说他是赶路来的,面上脸不红气不喘的,更加不像了,如果他不是赶路来的……妈呀!
孟龙潭越想越害怕,一把拉住了想和观源套近乎的朱孝廉的衣袖,在朱孝廉不解地看向他的时候,僵硬地笑了一下。
“孟兄,你怎么了?”朱孝廉没有理会孟龙潭不断使给他的眼色,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怎么面色看起来这么差?”
孟龙潭觉得自己要给这个家伙跪了。
朱孝廉看起来就有些傻愣,刚才那个道士说的话那么诡异,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现在更好了,恐怕就连刚才进来的那个诡异的书生都知道自己的不对可能和他有关了,结果朱孝廉这个笨蛋居然就说出来了啊!
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啊兄弟!
这个兰若寺特么的之前据说闹鬼啊!
要不是路上正好遇上了朱孝廉,天色已晚城门已闭,再加上朱孝廉傻呆呆的,指不定在这荒山野岭里走着就出了意外——虽然作为文弱书生,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他——孟龙潭是宁愿直接在野外生火过一天也不会愿意住这里的。
整个兰若寺看起来都阴森森的,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孟龙潭绝对会在那个书生进来之前,不,在那个老道士说出那句诡异的台词之前,不,在遇到朱孝廉之前,就绕着兰若寺走啊!
观源抬眼看了看孟龙潭,然后在孟龙潭有些僵硬的表情下冲他笑了笑。
这孟龙潭看起来比朱孝廉壮实多了,看起来倒不像是去参加文试,反倒是参加武试的。
而且,直觉也很准。
孟龙潭的冷汗冒个不停,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这兰若寺倒比刚才还冷了一点。
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施主们可是要参加科举的?夜已经深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孟龙潭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拖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朱孝廉往边上整理出来的地方去了。
观源默默地看着孟龙潭压着朱孝廉不让他动弹,心里念着非礼勿视【←_←喂!】,默默地移开了眼睛。
他对着还在看着他的和尚和道士笑道:“多谢大师好意了。只是小生已过了乡试,此次乃是因为去访友,路上出了点意外,回来得晚了,才歇息在这兰若寺的。不知大师和道长是否准备歇息了?若是大师和道长不准备安寝的话,不知道小生有没有幸,与二位聊上一会儿?”
听他解释完,那边孟龙潭压制朱孝廉的动作都变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老道士显得有些尴尬的回话:“怕是要违背施主的好意了。老道和大师虽说还不用睡,但晚课都还没做,施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观源遗憾地说道:“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搅大师和道长了。”
就在道士微不可查地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观源好奇的声音再度出现在大殿里:“可这兰若寺乃是佛寺,道长你能在此处做晚课吗?”
老道士:问你麻痹快去睡!
就算他心里想的再怎么好,明面上不能说出来,表情都不能变,骂得再凶也没有什么卵用。
还是老和尚给他解了围:“阿弥陀佛,有诗偈云‘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想必道长亦是如此。”
观源再次用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头,终于到离两个书生不远的地方睡了。
和尚和道士还真的就无声地念起了经文,但凡人不能听见的声音,则快速地在大殿中传开。
观源微微睁开了眼,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孟龙潭和朱孝廉,轻勾了嘴角,也就这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