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泡,岛自然就烂了。
放眼过去,湖面有七个小岛,小岛之间有近有远,并不一致。
每个小岛约搭建了六七个小屋,看来这就是它的乘载极限。
渡星河不禁想,这湖里的鱼虾和植物真能供给这一大个寨子的居民吃喝?
听到渡仙长的疑惑,格日乐说:“所以才穷啊,不够吃就少吃点,瘦了好给家人腾地方住。飘在湖上过日子也没什么稀奇的,从来没有游客要来这观光!要我说渡仙长买的牲畜还是太多,太给他们脸面了。听说玄朝的皇宫里还建在云上呢,那才值得看。可惜我这辈子只能在梦里见一见了。”
正交谈着,底下却传来了吵骂声。
两座芦苇搭建出茅的小屋前,各走出来一个瘦削的妇人,叉腰叫骂: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掺合我家的事儿!”
“你啥意思?你当家的不是我哥?我娘还是你婆婆!让你跟我说话客气点!”
屋子里有男人走出来劝架。
那男的也和两个妇人差不多身量,从小营养不良饿出来的瘦削矮小,才劝了两句就被自家婆娘骂:“我自打嫁了你,家中里里外外啥不是我操持的,还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一个被你拿去……”
她没说完,男的就受不了了:“既然都过不去,那就不要同住了!天天闹天天吵,没完了。”
明明是两座芦苇屋,何来同住一说?
只见男人从屋里拿着一个带巨大倒钩的铁具,往两座芦苇屋中间的地面一割,似是挑开了关键处,小岛一分为二。
风一吹,渐渐就远了。
原本还是相邻而居,亲密无间的两家人,突然变成了隔湖相望的独立小岛。
妇人一呆,接着大叫:“我女儿还在她家呢!毛毛!回来照看你弟弟!”
随着她的叫唤,一个黑瘦跟猴似的姑娘从小姑屋里走出来,见怪不怪地跃进湖水里,游回家中。
听到这边分家,其他屋子里的人也探头出来看热闹。
夹湖寨的岛民无一例外,都长得非常矮瘦。
渡星河把袖珍牛羊接过来,让格日乐启动平安符回去,他倒是说不急:“我之前没到夹湖寨,这里的人真瘦弱啊!我一个能打仨,还是让我陪在仙长身边做护卫吧。”
“不必。”
渡星河莞尔。
见仙长是真用不着他,格日乐只好讪讪退场。
渡星河观察了一圈,发现七个小岛中,最核心位置的芦苇岛上的小屋最豪华,最大,便御剑飞下去,敲响了门。
一个朴素打扮的妇人抱着襁褓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这寨子是谁在当家?”
渡星河淡声问。
她不用多陈述自己的来头,光是这凭空降落到岛上的神异功法,以及那洗经伐髓后的出色外表,已让妇人知道她来头非凡,不是他们寨民能惹得起的存在,便扬起了热情的笑脸:“您可找对地儿了,夹湖寨当家的没别人,就是我家老太,里面请。”
妇人有听说过,荒漠里时有游客和商旅,他们出手非常大方,找地方借住的时候往往会给予超额补偿。
她不怕别人来图寨子什么。
因为这寨子一眼望到底,土匪来了都得摇着头走。
妇人搓着手:“你也见到了,我们这住在草上,不能住太多人,不过要是实在紧缺的话,我和我汉子可以去对面小岛睡的。”
夹湖寨寨民长期生活在芦苇上,自然有点生存小技巧。
人往芦苇岛上平躺着,不多作行走的话,即使超载,也不会轻易沉岛,大不了硬躺两晚。
这泼天富贵,她得接住了!
夹湖寨里已经好久没有超过一米六的成年人了。这旅人哪怕是给点大米水果也是好的,孩子多吃两口,就有希望多长高一分。
“就我一个。”
见白发驼背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腾腾地走到客厅,渡星河直接说明来意:“我想见湖里那只有毒的虺,想请你将它召唤出来,”她把二十四只牛羊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的诚意,我随时能把它们变回原来的大小。”
不料,当渡星河说完后,那原本满脸堆笑的妇人却变了脸色,充满敌意地瞪向她。
老太太面色不变,看了眼茶几上膘肥体壮的牛羊,哑声说: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