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对粒粒的安慰,成了化悲痛为食欲。
两个人去那晚意外撞见许文衡的小吃街大吃特吃一顿。粒粒仍旧红肿着眼,神情却欢快很多。
“我内心总想逃离那个家。所以高考一失败,我卷了铺盖二话不说奔上海来了。这么多年,尤其是进入青春期后,我越来越沉默,跟他们也越来越疏离。我妈妈大概自知理亏,慢慢变得很迁就我。
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逃离家的心,那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不,逃了半年了。半年里面,我没有回过一次家,也不爱接他们的电话。我觉得我挺可怜的。”
朱贝妮唯有请粒粒多吃几样黑暗料理,以示安慰。
这件事之后,朱贝妮明显感觉粒粒更依赖自己。
朱贝妮趁机询问租房子的事情,粒粒简直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供出许文衡。原来真如陈小西所猜,是许文衡无意中从粒粒口中得知朱贝妮工作的公司行将被并,公司宿舍月底即关,主动提出帮忙找房子住。
许文衡说小事一桩,不值得挂口,索性不用向朱贝妮提他,顺水人情就送给粒粒好了。粒粒当时傻乎乎,欢天喜地就诚谢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一贯的形象与能干不搭界。
“但房租的确是三千块。”粒粒言之凿凿。
朱贝妮找了个独处的机会,一个电话打给租东,不费吹灰之力,就套出了房租的实际价格是四千元。分两次支付,一次为一次性支付一万两千元,另外的则以每月三千元分双月一期支付。
“既然你问了,我就一并告诉你吧。房子内的家具都是那个暗恋你的男孩子买的。他还不让我说……对,连那一万两千元他也不让我说!多实诚啊,这么好的男孩子到哪里找?我都替他急!”房东一副热心肠。
“他说他暗恋我?”
“没有!那老实孩子啥都没说。阿叔我都是过来人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不出来了吗?”看来还是位自视甚高的热心肠房东。
挂断和房东的通话,朱贝妮手扶额头,陷入一片心事中,有困扰,有感叹。
困扰她的,是许文衡的动机。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才是对陈小西敏感的感叹。他只凭常识,就精准推出了所有的疑点。
周末过得乱七八糟,不妨碍周一的继续到来。
朱贝妮在新的一天,跟突突相处九小时候后,对她有了“稍作回想就惊到自己”的程度的了解。
实在非朱贝妮善于交际,而是因为突突太寂寞。花式推销自己的人生经历之热情,实在难挡。
突突并不叫突突,那只是她对自己的昵称。她是超级突迷,即《士兵突击队》骨灰粉。她的真名听上去还蛮贤惠的,叫吴红梅。吴红梅是来自兴安盟的九零后。她满怀激情,但常常把握不住胸中澎湃的激情,激情犹如脱缰野马,拉着她在诸多爱好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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