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家里边收拾完,就有面无血色的家丁仓皇来报,说是县衙已然派来了十来个差役将蓝府的大门给堵住了,就连后边的侧门也同样被堵住。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蓝大老爷愣了半天,白眼一翻,膝盖一软,直接从榻上坐到了地板上,再一次昏死了过去。蓝府内,可谓是哭声连天。
正在官仓之内的屋子里边办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的陈主薄干脆站起了身来,推开了屋门,就看到了那些役夫们正在清理着地面的污水、淤泥和乱石。
一股子浓烈的泥腥味让陈主薄不由得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正在指挥着那些民伕打扫的头目看到了陈主薄推门而出,赶紧挤出了笑脸迎上前来。“陈大人,您这是要回去了?要不要小的让人给您备轿。”
“不必着急,对了,今日已经运走多少车淤泥了?”陈主薄摆了摆手之后,拿腔捏调地道。
“大人,从今日一早到之前,已经运走了大约八十石左右,下午再加把劲的话,今运出去一百五十六石的‘淤泥’不成问题。”这位头目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忙碌的民伕,然后小声地朝着陈主薄禀报道。
“嗯,不错,记得让那些家伙都给本官加把劲,干得好,干得快,本官是不吝啬赏钱的,明白吗?”陈主薄赞许地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要转身进屋,就看到了官仓外有个人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跑到了官仓门口处,与那位蓝府的管家蓝二不知道说了些啥,就看到蓝二犹如一只中枪的兔子一般朝着这边窜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一股不详的感觉开始盘旋在陈主薄的心头。
陈主薄坐在屋内,一双阴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管家蓝二,听着这货结结巴巴的禀报,当得知那些民伕已经被差役锁拿住带进了若兰县城之后,陈主薄已然不能再保持镇定,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板上。
“你是说真的?”陈主薄大步冲到了管家蓝二跟前,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恶狠狠的怒吼道。
“陈老爷,小的哪敢欺骗您老人家,我家老爷让小的过来给您带话,就是希望你能够拿个主意。”旁边的那个蓝府家丁战战兢兢地说道。
“拿主意,还能拿什么主意……”陈主薄一脸的气极败坏,松开了手,可是气犹未泄地推了一把,把管家蓝二推倒在地板上,负手在屋内疾走数圈之后,这才眯起了两眼。“既然他何某人不仁,也体怪我不义。”
“老五,本官现在要你去办一件事情,去官仓后面的库房的第四个房间,把里边的帐册都找出来,然后全部给我烧掉。”陈主薄唤来了一名心腹吏员之后如此郑重地交待道。
那名吏员听到了这话,直接就瞪起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大人,您,您这是要干嘛,那些可都是官仓的帐册,咱们不都已经修改过了吗?”
“蠢货,那些帐册咱们是修改了,可是有没有问题你还不清楚吗?现在咱们外运官仓粮食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东窗事发。”
听到了东窗事发这几个字,这位叫老五的吏员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色,呆呆地看着跟前的陈主薄。“那,那小的去烧帐册,大人您去干嘛?”
“能去干嘛?自然是赶回县衙,去面见何县太县,当面自辩,好了,快去吧。”陈主薄交待完之后,催促着那名仍旧一头雾水的吏员赶紧去烧帐册。
而他自己,则目送着那名吏员离开之后,转过了头来看向蓝府管家蓝二还有那名蓝府的家丁,双目阴枭地打量着战战兢兢的两人。“你们是想要扯上本官和你们蓝家一起陪葬,还是准备让本官在你们蓝家遇上没顶大劫之时,伸一伸援手?”
“这……陈老爷您此言何意?”蓝府管家与家丁互望了一眼都没弄明白这位陈主薄啥意思。
“蠢货,我陈某和你蓝家一起死,还是只死你们一个蓝家,待本官洗脱了嫌疑,自会对你们蓝家伸出援手,你们觉得哪个办法更还算?”陈主薄咬牙切齿的怒道,最恨跟这种智商不足的家伙聊天,太他妹的浪费口水和时间了。
蓝二与家丁仍旧是一副懵逼的模样,实在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蓝二的心里边怎么都觉得这位陈主薄似乎想要对蓝家落井下石的样子。
“那个陈老爷,小的,小的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实在是拿不了这么大的主意,要不您先等等,等小的这就赶回府去找到老爷,告诉他您的计划,您以为如何?”
陈主薄气的三尸神暴跳:“混帐,你觉得现在本官还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吗?”
话音未落之际,就听到了屋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声,陈主薄不由得脸色大变,快步冲到了门口,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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