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衣服下了床,草草洗漱后刚要吃东西,杨海洋背着书包拖着他那笨重身体岔拉着肥嘟嘟的小短腿儿一摇一晃地跑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烙馍卷子,不知是菜卷的太多?还是没卷好的缘故?整个烙馍卷儿被他抓的几乎散开,白菜豆腐裸露在外面总想掉到地面上,油乎乎的菜水浸透烙馍卷儿,顺着他肉嘟嘟看似小藕节的五根儿小手指的缝隙处缓缓下流。
他边吞咽着嚼碎的烙馍卷儿边嘟嘟囔囔地说:“都该去学校了你咋还没吃饭?”
“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再说话菜都跑出来了……”
我不懈地回了他一句……
母亲见此愤愤不平地嚷了一通:“人家好心好意叫你上学,瞅你咋说话呢……?”
我没再作声,着急忙慌地喝了几口稀饭,拿了个馒头夹了点儿自家手工腌制的萝卜丝咸菜就快步去找书包了。
母亲拿了些从外面走街串巷论斤叫卖的小贩那里买来卫生纸递给杨海洋并且说了句:
“小海……给,拿着……”
“一会儿吃完了把你的嘴和手擦一下……”
“中……中……谢谢,还是俺奶对我好!”
接过卫生纸,杨海洋道完谢后笑呵呵地傻乐着。
“谁会想到半年前还总欺负我的杨海洋,今天能变成跟在我后面的跟屁虫儿。”
我不情愿地背着那个让所有人都取笑的“改款帆布书包”走过来后对着母亲一通牢骚。
“妈,你赶紧再给我做一个书包吧!我背这个书包去学校同学们老笑话我。”
杨海洋在一旁补充道:“俺小叔说的都是真哩,学校不少人搁那儿指三道四,就是可丢人……”
“谁让你背的你找谁……”
母亲毫不讲理地唠叨了这一句,听完后、我差点没崩溃到地底下去!
“书包是父亲强加给我的……”
“即便我百般不愿也不敢忤逆他的旨意。”
既然不能抗争、也只能选择顺从,就这样杨海洋我俩儿飞奔着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刚进到教室就听见了上课铃的声音;“那是用一小截儿火车铁轨制成、吊在一棵链子树叉上的打铃儿器。”
“敲打的时候必须也是需要足够份量的铁器才能发出那铛、铛、铛,响亮又清脆悦耳的声音!”
“男老师用短铁棒,女老师一般用小铁锤儿,还必须重击才行,一般人又或者是低年级的学生们是根本办不到。”
响铃后没多久胡老师提着课本儿走进了教室,随着一声“上课”的指令发出,班长立即用洪亮的声音喊道:“起立……”
这是一名在学前班留过两级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留着一头短发,声音也如男孩子那般厚重,若不是一身女孩儿的装扮,真是同班里的男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