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等一会儿陪我再见一次方砚好吗?”
落座之后,霍凛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
江知念心中微微疑惑,前几天他刚刚复查过,今天也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好。”
一顿饭的过程中,众人饭没吃多少,狗粮倒是吃了很多。
霍凛时不时就给身边的小女人夹菜倒水,就差一口一口喂了。
陆斯礼抽了抽眼角,那天江知念拜托他保存一份遗嘱,遗嘱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霍凛。
本来他还觉得有些感动,不过现在看来,霍凛的遗产若是做了安排,一定也是一分不剩留给江知念了。
“霍首长和夫人感情真好,不知道婚礼什么时候办呀,我到时一定赶去捧场。”
陆斯礼的三叔也在同席,笑呵呵开口。
江知念连眼都没抬,满不在乎道,“不办了。”
整桌的气氛随之一僵,数道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她不耐的皱了下眉,“看我干嘛?这么想喝喜酒,不如你再结一次婚。”
陆家那位三叔的脸色一下就涨得通红,只是碍于霍凛的地位不敢发作,硬生生晾在那里。
“嗯,都按你的意思。”霍凛语气平静。
陆斯礼打了个哈哈解围,“小两口闹别扭了,来来,都别在意哈。”
江知念却把筷子一撂,冷冷打断他,“正好大家都在,我要离婚,你们做个见证好了。”
气氛一下陷入死寂,众人面面相觑,陆斯礼则是在给霍凛疯狂使眼色。
大哥,你老婆这是怎么了,你要不快哄哄?
霍凛没有看他们一眼,想轻轻牵过江知念的手,被迅速躲开。
“念念,不离婚,别开玩笑好吗?”
若是此时团子的声音可以被其他人听到,那么它的哭唧唧将会响彻整个大厅。
【宿主大人,呜呜呜,你快回来啊,要不然你老公要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整没了!】
可惜,团子并没有听到江知念的回应。
“江知念”只是冷笑一声,端起一杯香槟,抬手,把一整杯尽数倒在了霍凛头上。
霍凛纹丝不动,只是静静承受着。
酒液顺着他的碎发流下,打湿了整洁的外套。
“解气了吗?”
他当然能够躲开,可是对面是江知念,他不愿意躲避。
江知念勾了下唇角,眼神讥讽,“当然没有,你当着他们的面给我跪下道歉,或许我会消气。”
“江知念,你够了!”她这副样子,陆斯礼可不陌生。
她眼里的残忍快意,和年少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撕碎霍凛所有课本时如出一辙。
陆斯礼冷喝一声,“来人,把她给我带到楼上去。”
“不用。”霍凛抬手制止他,看向方砚,“方医生,借一步说话。”
方砚点头,起身离席。
江知念看着他,忽的笑了,“去外国混了个文凭,就开始打着医学博士的名号给人看病了,真虚伪,你连韩家人都不如。”
方砚好歹是真才实学留学归来的,脸色变了变,征询般看了眼霍凛,心中已明白了些。
片刻后,宴席上少了陆斯礼和霍凛这两个重要人物,余下者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着。
客房门外,陆斯礼气的长吁短叹,“霍凛啊霍凛,我早就说了吧,江知念就是个祸害,留着百害而无一利。”
霍凛面色沉沉,紧盯着关闭的屋门,“我也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
陆斯礼眼里的火苗喷薄欲出,忍了又忍,最终骂了句脏话。
不久,客房的门开了,方砚面色严峻走出,手中是一份心理测试问卷。
“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所以,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清醒状态下做出的。”
“什么?”陆斯礼第一个怀疑,“方大医生,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她这也太善变了。”
从歇斯底里,转变为温柔小意,再变回残忍狠毒,可以说是毫无表演痕迹了。
说实话,他都看不透江知念的演技。
拍拍好兄弟的肩膀,陆斯礼满眼同情,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霍凛抿唇不语,一颗心已经沉到谷底。
所以说,江知念那些温柔可爱,那些坚定承诺,都是表演出来的吗?
“怎么,我很配合了吧?”
“江知念”从屋内走出,环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得意的扬了扬眉。
这身体本来就是她的,她只是时不时记忆混乱而已,当然不是精神分裂了。
“一群哑巴,没意思。”见没人理自己,她蹙了下眉,转身走了。
下楼梯时,却冷不防一阵眩晕传来,她又失去了意识。
……
灯光昏暗的路上,一辆吉普平稳行驶着。
霍凛坐在驾驶位上,眉心微皱,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唔……”副驾上的小女人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
“霍凛?”她扶了下昏沉沉的头,“头好疼。”
下一秒,她就注意到那一段崭新而陌生的回忆。
心底叹了口气,想不到,一天之内,原主竟然能做到两次掌控这具身体。
“还有哪里不舒服?”霍凛幽深如海的眸子盯了她半晌。
“你从楼梯上跌下来,医生说只是脚踝轻微扭伤。”
“好。”江知念忽然瞥见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眼疾手快拿在手中。
“方砚给你开新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