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给柳月柔用上吧?
霍凛体力是真好,抱着她这么久,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程越这时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了,给他们打开后排车门,同时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霍凛。
“首长,消毒水买来了,只是附近的药店碘伏卖完了,只有酒精了。”
“嗯。”霍凛淡淡应了一声,受过的伤实在太多,他并不觉得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刚被她放在后座上的小女人却不高兴了,嘟着红唇抗议。
“我不要,酒精太疼了,我等回家自己消毒。”
霍凛拧了拧眉,他倒是忘了小狐狸的娇气。
耐着性子安慰,“现在简单消毒一下,否则会感染。”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江知念一点也不吃这套,挪着身子往车里躲去。
霍凛抿着唇,长臂一伸,扣住她纤细的小腿。
毫不费力地把小女人拉近,接着把那双白嫩的腿固定在自己膝盖上。
江知念不敢置信地瞪他,满脸写着不情愿。
她从小最怕疼,哪怕是划破一个小小的口子,她都会抹上半天眼泪。
却不知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山涧中懵懂的小鹿,圆圆的黑眸清澈,惹人娇怜。
霍凛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视线移开,敛眸专心给她上药。
她的脚踝纤细,皮肤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细腻光滑,透着令人惊艳的光泽。
只是那完美的肌肤上,几道伤痕甚是显眼。
沾了酒精的棉签乍一碰上伤口,冰凉而疼痛。
江知念瑟缩了一下,葱白的手指抓住霍凛的大掌,娇滴滴地哼唧,“疼……”
“乖,很快就好。”霍凛低沉的嗓音带了点沙哑,轻轻哄她。
十六岁那年,江家父母有天心情好,竟然说要给他过一个生日。
那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的,从小他只有远远望着江家给江知念办生日宴的份。
是的,江知念讨厌他,只有出气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所以重要场合不准他出来见人。
他面上毫无表情,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待,毕竟他那么多年来,还从没感受过任何温暖。
到了那天,江家人会不会不再漠视他,而是笑着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呢。
他生日的前一晚,他有些紧张,缩在江知念指定的那间杂物室改成的狭小“卧室”中,一夜未眠。
不出意外的,他再一次失望了。
第二天清晨,他从那些叠的整整齐齐的旧衣服中,挑出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好。
走出门时,佣人告诉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江家父母半夜就匆匆离开了。
那天中午,江知念把她的狐朋狗友们叫到江家。
当着众人的面,她把江家父母让人准备的生日蛋糕,狠狠扣在他头上。
花花绿绿的奶油和蛋糕胚混合成一团,从他的脸上滑落,周遭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他那时心中毫无波澜,或许是麻木了。
清理时,不小心尝到唇边糊着奶油,是甜的。
他还自嘲的想,原来蛋糕是这个味道的,他也算尝到了吧。
夜晚,他没有回那个杂物间睡觉。
而是坐在院子的大树下,淋了一夜的雨,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他也不知道,那晚从他脸颊上划过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