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杏花听得泪眼婆娑,不住的拿手帕擦眼泪。
这些日子,身体上的伤痛自然不必说,可最让她难受却是心灵上的伤害。
受伤两个月来,一直都是女儿和长子在鞍前马后的忙活,而另外的两个儿子,一个也没来看过她。
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她开口问他们要钱去治伤。
她既心寒两个儿子的自私,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就想啊,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两个儿子不孝就算了,养了18年的外孙女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等死了,却不想亲外孙女找来了,不仅要帮家里还债,还要带她去市里的大医院治伤,教她怎能不铭感于心。
老天爷,你可算是开了一回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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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另一头,老二黄建国和妻子彭芳也躺在床上说私房话。
“建国,我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敢把家里的钱往外拿,我轻饶不了你!”
黄建国不耐烦的看了妻子一眼,“知道了,我又不傻,我都打听过了,就我妈那腿伤,就算治好了以后也是瘸子。
真不知道我妹他们怎么想的,家里都那样了,还想着去市里的医院,不是我说,真把妈送去了,咱们几家全都会被拖垮!”
彭芳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你那个妹子本来就是蠢货,要不然,能不清不白的给人生孩子?
你说说,这些年咱们给她说了多少回媒,人家都不嫌弃她带个拖油瓶,她还不嫁,真不知道她在傲什么!
如今一大把年纪了,还白白替别人养了18年的女儿,照我说,她就是活该!
依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好好的一个家被她害成这样,以后你没事少跟她来往,免得沾染晦气。”
“行了,你小声点,生怕外人听不见是吧?”
“哼,她黄知秋都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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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老三黄建业家里。
宋听凤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奶糖香,定睛一看,饭桌子上摆着一大包糖,女儿黄英和儿子黄金坐在饭桌前吃得正欢乐。
“哪来的这么多糖?”
“妈,你回来了。”
黄英笑嘻嘻的跳到宋听凤身边,一边看宋听凤手里的提包里面有没有装好吃的,一边脆生生的回道:“是姑姑拿过来的。”
听到糖是黄知秋拿来的,宋听凤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黄家现在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个时候买这么贵的糖送来,肯定另有所图。
“你爸呢?”
“去徐勇家打牌了。”
宋听凤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外走。
“妈,你去哪?”
“去找你爸!”
黄英吐吐舌头,随即开始在宋听风的布包里面翻找起来。
宋听凤没有固定工作,平时没事就去给那些做席的人家里面帮工,既能挣点小钱,还能拿不少好菜回家,给家里面的人改善伙食。
“黄建业!”
到了徐家,宋听凤也没进去,就扯着嗓门在外头喊。
喊了好一会,黄建业才灰头土脸的从徐家出来。
“喊什么呀,手气都被你喊没了!”
宋听凤二话不说上前揪住他耳朵,揪得黄建业哎哟哎哟直叫唤,“轻点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