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种关系,有时候是很有意思的,如果是真的你死我活,他们或许就笑呵呵的互相礼让了,可他们偏偏又是个竞争却又不至于玩命的关系,孙悦偏偏就嫉妒上了,好像非要跟赵廷美较个劲一样,呼延赞一语成谶,这朝廷斗争,越来越像是小孩子斗气了。
赵德芳的眼皮子直抽抽,先是扭头瞅了赵廷美一眼,见他面色上啥也看不出来,甚至都没有看他,想了想,便命小太监又拿了把黄花梨的大太师椅,搬到了自己的右手边。
孙悦也不客气,岁数不大却拿剑当拐杖走,剑鞘敲在大殿金砖(一种瓷砖)上,发出叮叮的刺响,很是扰人心烦,走到了椅子旁边却道:“爹,您先请吧。”
孙春明哭笑不得,他对这种形式上的斗气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辞掉宰相的位置安心去书院教书了,孙悦也差不多,到时候俩人朝都不上了,何必在现在搞这种形式主义?
但现在孙悦都张口要了,他自然也不会矫情,便上去了。
孙悦又独昂杜昂的用剑鞘敲地板。
这回太监也不等赵德芳发话了,直接就又拿了一个大椅子放在了孙春明的下首,让孙悦堂而皇之的坐了上去。
赵廷美冷哼一声道:“官家,我这次打仗的时候伤了腰,也有点坐不住。”
赵德芳又连忙弄了俩太师椅把赵廷美和赵普的屁股底下的小凳给换了。
赵普心里还有点不太高兴,因为他是真觉得那小凳挺舒服的,还暖和,太师椅是孙家父子穿越过来以后才出现的东西,他这么大岁数了坐的并不如何习惯,关键是还凉。
孙悦冷哼一声道:“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伤着腰倒是小事儿,要是伤着腰子可咋整。”
赵廷美道:“不用悦哥儿担心,我向来比较持久坚挺,便是打个折,依然也还算的上强悍,倒是悦哥儿你,我记得你的时间向来不长,几年未见,不知是不是又退步了?慕容嫣虎狼之年,兄弟可还满足得了?”
孙悦大怒,挥舞着手中的剑就冲他道:“赵老三你胡说八道!我特么时间短这谣言打根上就是你瞎特娘的传的,我特么又没跟你一块招过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居然还敢旧事重提?”
“哈,小样的你拿着把破剑吓唬谁呢,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有把剑你会用么,来来来,小爷赤手空拳,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空手夺白刃。”
孙悦楞了一下,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拿着剑也打不过这货,便道:“赵老三我没跟你说剑的事儿,我跟你说时间的事儿呢,你短才是真的,当年咱俩去夏州城,你跟你媳妇去滚草坪,我还给你放过风呢,撒泡尿的功夫你丫就完事儿了。”
赵廷美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胡说八道,下朝以后咱俩春风楼,比一比?”
“比就比,怕你不成?”
孙春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下面的满朝文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朝堂上打架的事儿他们见多了,吵这个的,这估摸着也是破天荒了,见赵德芳也不敢拦着,气的是乓乓的直拍椅子,甚至干脆都骂了起来,这才制止了这俩货在大殿上继续丢人。
而赵德芳呢,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是真没把他这个天子看在眼里,简直是当他不存在么。
他此前对朝廷实在是迷迷糊糊的一知半解,也有点搞不明白当下的局势到底是咋回事儿,在他的印象中,曹彬此前好像也是很牛的,很有权臣范儿,生怕得罪了人,便道:“使相同样也是劳苦功高,要不,给使相也搬一把椅子?”
曹彬愣了一下,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呢?
孙悦和赵德昭也是齐齐一愣,然后又齐齐地点了下头。
不过太监搬来椅子之后却是有点傻了,眼前的局面是左边坐两个右边坐两个,泾渭分明,便道:“官家,使相他坐哪?”
然后赵德芳局懵了,一脸无辜地看着曹彬,孙悦和赵廷美也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了他,唰的一下曹彬的头皮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