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那边。双剑先归,随后魏三娘伴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也回来了。“仙师,我已达成所愿。”魏三娘面色平静,徐默看了她一眼,问:“好吃吗?”“相思肉,梦萦血,美味无边,回味无穷,可惜,这等美味,只能吃一次!”一边说,魏三娘一边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看得出来,这个女鬼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她这次不光是通透了,而且,似乎进入了更高的一层境界。最直接的就是让徐默居然也感觉到了凶险。“等一下,三娘你是不是长个子了?”徐默终于发现了一个最大的不同。魏三娘的个头,似乎比之前要高了半头。气质也不一样了。越发的媚,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但偏偏,她表面上冰冷如霜,仿佛清冷美人一样。和过去那种怨气冲天的女鬼形象,大不一样。徐默这时候伸手一指。虎魄剑瞬间刺过去,魏三娘不躲不避,伸手一抓就将虎魄剑擒在手中。人家抓的还不是剑柄,是剑刃。虎魄剑震动,想挣脱,但魏三娘的手仿佛有万斤握力,居然撑了足足好几息才松开。虎魄剑杀气涌动,想斩她。徐默赶忙把剑召回。“不光个头长了,实力也强了,好,真好!”魏三娘此刻才真正像一个怨魂厉鬼。至少在徐默看来,她现在绝对可以独当一面,甚至按照实力,已经算是小黑旗里战力最强的一个。“三娘,二十年的恩怨已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徐默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这怨魂存在的意义,就是怨气。没有报仇,怨气不消。时间越长,怨气越强。而现在魏三娘属于大仇得报,按理说她的怨气会消散,然后魂入轮回,或者烟消云散。可对方并没有消失,所以徐默想问问她的打算。“三娘愿拜仙师为师,从此修习佛法,求得正果。”这些话,都是以前徐默和槐缘慧说的。没想到魏三娘的悟性也这么高。“都和你说了,我不是和尚。”“徐师虽不是和尚,但佛法高深,在三娘眼中,已是当世第一人,将来必成真佛。”“那我谢谢你了。”“徐师之前所讲经中,罗刹为恶鬼,但入佛门后,修法门,得果业,成罗刹天,守护神位。三娘,愿为徐师成罗刹天,守佛杀恶,无怨无悔。”说完,魏三娘拜倒行礼。徐默一想,也行。魏三娘的潜力极大,如今吃了梁文厚,修为更是突飞猛进,达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她现在有多强,徐默都摸不准。这种强力打手,不要白不要。看着徐默点头,魏三娘这才起身,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小黑旗中。又过了许久,徐默袖口蠕动,相婴钻了出来。“你可算是出来了!”徐默感慨一声。从相婴钻进去到现在,得过去半天时间,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居然用了这么久。“天黑了?”相婴四下瞅了瞅,又问:“你怎么从客栈出来了?”“说来话长!”徐默言简意赅的将经过道出。相婴脸色一变:“你胆子真大,这京都之地藏龙卧虎,你这么一搞,容易暴露,让炼器阁背后的阁主知道,咱们都得被扒了皮挨个放血!”“事前难以预料,我也没办法啊。”徐默找理由。“要不,跑路?”相婴问。徐默摇头。他的目的还没达成。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灵兆道人的本体揪出来,能不能干掉不奢望,只要能确定是谁就行。此目的没达成之前,徐默不会走。再说,现在夜深人静,城门关闭,想走也难。这街上时常有巡城卫队走来走去,不过熬到天亮情况就能好转。“你在我袖子里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徐默问。一提这个,相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当下她伸出纤细的手腕,晃了晃手腕上的一个银镯。“你看!”徐默定睛一瞅,这银镯上面有色纹,很好看。不用问,相婴用袖子里的乾坤界鬼,制作了这个东西,对她来说,等于是从穷光蛋一下变成百万富翁,能不高兴么。“我袖子里,有多少只乾坤界鬼?”徐默问了一句。相婴道:“当时我一进去,它们和受惊的鸟一样,四散奔逃,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至于有多少只,我没数。”“合着,这么长时间,你在里面就抓鬼来着?”“对啊,不然你以为呢?”徐默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转念一想,心说也不对,自己袖子能有多大?居然能让相婴跑来跑去抓这么长时间?“我这袖子里,有多大?”徐默问。“空旷如谷,高低似七层楼阁,主要是里面有屋舍,有楼阁,这些鬼躲起来,很难找的。”相婴比划了一下。徐默想象了一下,地方的确不小了。等一下。“里面怎么会有楼阁屋舍?”徐默吃惊。相婴道:“据说有些极品的乾坤界鬼可造亭台楼阁。”徐默恍然,然后道:“只希望炼器阁的人永远都别找到咱们吧。”相婴点头,表示赞同。徐默和相婴探讨,他自己如何能进入乾坤袖中一探究竟,不过这个需修专门的术法,两人躲在某处屋顶低声讨论,不觉天明。……京都某个奢华府邸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整理衣冠。他面容阴沉,似有心事。便见衣着华丽,袍袖上绣有云龙纹,这是只有皇子藩王才能穿的服饰。“殿下,可是要去面见圣上?”后面,一人迈步而入,躬身说道。中年人点头:“梁文厚是我的人,父皇是知道的,昨夜梁文厚身死,父皇必会追究,与其受召,不如主动去讲清楚。”“那殿下如何看这件事?”“堂堂户部尚书,被人刺杀,无论是谁做的,此事都不可能善了。想想都知道,京都之内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包括城中的那些修仙之人,妖邪之辈,都得筛一遍,到时,怕是十不存一。”“圣上早有除邪之意,最反感怪力乱神之说,过去说了不止一次,各级官员也有不少与之有关系的,以此肃清京都之地,或许才是圣上本意。”“你莫要乱猜,父皇不会因为这件事,杀一个朝廷命官,要找好的由头,多得是。”“但若能一箭双雕,圣上会不会去做?”中年人一愣,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对方是他府上幕僚,博学多识,计谋过人,深受他的器重。“姚先生,何谓一箭双雕?”“一来将京都之中妖邪之物挤出去,二来为立储,我猜殿下若去,必然得接下彻查尚书之死的差事,差事办成还好,办不成……”后面的话没说,但中年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姚先生的意思是?”“先不去,稳住,静观其变,虽说不一定能逃得过,但贸然撞上去,有害无益。”中年人一琢磨,悟出其中利害关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