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方面,战弓的箭身一般也不是粗细均匀的圆柱,英格兰地区的箭矢更多是前粗后细的结构,与土耳其人的“飞箭”恰好相反,自然不适合远程抛射。
这样的形制显然更看重力量而非精度,而未经训练的民族,无论是苏格兰人还是法兰西人,甚至是此前的威尔士人,都难以使用如此威力的强弓劲矢。可以说,长弓本是一件普通的武器,其源头足可以追溯至史前,踪影更是遍及世界,真正令英格兰战弓成为世人畏惧的利器的,是国王的法令——“产于英格兰的臂膀”在今后十年里将逐渐成为优良弓箭手的品牌保障。
欧文的手指反复拨动他那把匕首,有时抽出一半,然后又纳入刀鞘,他有些心神不定地看着脚下的箭囊,里面是固定着片片鹅羽的波德金箭矢,他的巨型战弓躺在箭囊一边,露出镂刻着凹槽的角质弓弭。
忽然,他捡起那柄战弓,开始检查弓弦的韧度,他可不止在拉开弓弦,同时还将身体微倾,大力前推弓腹,用这种姿势瞄准了几次后,他感到手臂微微发酸,正打算向随从们抱怨一番这硬如镔铁的“魔鬼的武器”,耳畔却传来那声低呼:“有人来了!”
他迅速卷起地上那块精细的白色羊皮,将上面的箭囊全部裹了起来。
来人并非诺曼骑士,而是一个头戴皮革尖盔的英格兰人。
欧文失望地放下弓箭,打算放过这个可怜虫,此时他身旁的一名随从忽然手撒弓弦,一箭射中了那个英格兰人的坐骑。
“该死的!”欧文狠狠唾了一口,接着发出一箭,完成了这件工作。
从死去的英格兰人身上,威尔士人找到了一份羊皮纸书信,幸好欧文能够看懂其中的内容,这个被杀的英格兰人是麦西亚伯爵派来的,莫卡伯爵的信里提到,国王拒绝了他的求情,即将逮捕罗伯特。但是莫卡伯爵又让罗伯特保持耐心,千万不要反抗国王。
“见鬼。”
这个消息对欧文来说非常不利,国王既然愿意给波厄斯的特拉赫恩一个交待,那家伙一定会心满意足地接受任何补偿,再不会起兵反抗的。
特拉赫恩可以接受罗伯特·马利特被监禁的条件,欧文绝对不能接受——因为那个诺曼人玷污的是他的未婚妻。
在欧文这样的年轻威尔士人眼中,如今的时代充满了腐臭,撒克逊征服者们侵略横暴,正直的威尔士人在家乡无以立足,只能去给背信弃义的撒克逊人当佣兵。
“那个杂种到底去哪儿了?”欧文暗自疑惑,诺曼人或许嗅出什么风声,根本没有走这条路北上,现在他需要的是去镇上打听消息,这不算很难,英格兰人的城堡和镇子中间保持了一定警戒距离,平日除了收税也不怎么过来,这就是为什么那座酒店里死了一堆人,却半天见不到一个英格兰士兵。
“去见我的父亲,就说我需要人手。”欧文向随从吩咐道,他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因为不管那个邪恶的撒克逊国王和他那个软弱无能的波厄斯附庸如何决定,这个年轻人是一定要让战争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