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斜睨着她:“不喝酒?我看你是不会念诗吧。”
叶颂狠瞪她一眼:“要你多嘴。”说罢,把那酒壶抢过来斟了一杯,顺手塞进顾无瑕的手里,一指秦凉,“从你开始。”
那人想了想,脱口便道:“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下一个是慕容清,那人想也不想:“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伸手了叶征,“到你了,想好了再接。”
叶征停了几秒,接茬道:“横江馆前津吏迎,向余东指海云生。”瞥眼江淮,“你,接生。”
这话怪异得很,且笑点极冷,众人只觉得头上仿佛有一排乌鸦掠过。
江淮眉尾飞挑,冷淡道:“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旁边的樊侗一拍巴掌:“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说完,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林景隶。
那人脸色一僵,不甘心的瞥眼旁边:“我输了。”
众人哄笑几声,叶颂一一赏酒,尤其江淮的那杯满满的快要漾出来。
再来由林景隶出诗,往回接。
“得过一日且一日,安知今吾非故吾。
“吾师住其下,年年知为谁生。”
樊侗说完,兴奋的着江淮:“殿下殿下,又是您接生,接生接生快接生。”
众人闻言都正经憋笑,纷纷假意望天。
江淮眼底浮出无语的冷淡,接道:“生绿画罗屏,金壶贮春水。”
“水我不会。”叶征利落认输,待叶颂赏酒过后,对江淮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回到我做诗头,你接诗尾。”
江淮见这人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没憋好屁,蹙了蹙眉。
果然,那人道:“前波未灭后波生。”
江淮心道果然,但也来者不拒:“生羡鸡冠与凤仙。”
樊侗这边刚要开口,忽又听叶征道:“忽有白发素髭生。”
江淮飞快:“生憎帐额绣孤鸾。”
叶征一下子兴致大起,不顾江淮那杀人般的目光,又凭空来了一句:“算来一梦浮生。”
江淮似笑非笑:“生香吹透蚕冰。”
“粉痕微褪脸霞生。”
慕容清在旁看热闹不怕事大,也来了一句。
江淮以一敌二甚是轻松:“生前莫道便无缘。”
“只将此宝伴长生。”
“生朝颜巷犹和气。”
“夹案桃花锦浪生。”
“生涯何有但青山。”
“斗帐低垂暖意生。
“生得胡儿拟弃捐。”
“入关意气喜风生。”
“生死色出涅空。”
樊侗见这三人没完没了,赶紧打圆场接道:“空山新雨后!”
那三人一齐回头:“后你麻痹!”
樊侗肩膀一缩,委屈的低下头去。
于是乎,那三人继续斗诗,秦凉也一本正经的掺和了进来,四人接诗接的是如火如荼。
“若将妄语诳众生!”
“生涯岂料承优诏!”
“春风和气自然生!”
“生香真色人难学!”
“楼外凉蟾一晕生!”
“生香不断树交花!”
“一点春从底处生!”
“生来不向春头上!”
“小池冰解水纹生!”
“生死百年朝有暮!”
“……”
“……”
樊侗见那四个人忘我到忘记了鹿肉的存在,自己又不能动手,遂无奈的瞥眼叶颂,谁知道那人被江淮以一敌三的潇洒姿态给吸引住了,捧着手在胸口,脸上尽是钦佩和爱慕,自然也无视了面前的鹿肉。
他伸手按了按咕咕叫的肚子,只觉得还没吃肉就上火了,一脸愁容,却不敢大声说,只敢小声嘟囔道:“别对了,鹿肉都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