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无言埋脸在他的肩头,心如刀绞。
慕容清抽了抽鼻子,笑的满足:“君幸,我这一辈子不盼别的,只盼着你能平安幸福,如今你这般……顺风顺水,那我就放心了,也可以无忧无顾的走了,也是……再没有什么心愿了。”
江淮听着这话,终于是爆发了情绪,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眼泪如塌坝的潮水般汹涌而出,逐渐浸湿了那人的衣衫。
高山之巅,亦是悬命之险。
万人都在说她的无上荣耀,可只有慕容清能看到她的煎熬。
江淮低声呜咽道:“我江淮……上辈子到底攒了多少洪福,这辈子能遇上你慕容清啊,得你如此赤诚相待啊。”
慕容清欣慰的扣着她的后脑,破涕为笑:“这话该是我问,是我慕容清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能遇上你,一遇倾心那。”
江淮松开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慕容清不舍的看着她,眼里泛出无尽的温柔:“君幸,就像当年我临行去广邳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抚摸着她的脸,“既然你这丫头不喜欢我,那我在你身上也不必耽搁下去了,只是回了广邳,去喜欢别人罢了。”
他最后那话音,抖的像是狂风中小树。
江淮望进他的眼,笑的凄然:“好,我本就不值得。”
“不过。”
慕容清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根本舍不得施力:“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笑的云淡风轻,“你这辈子是宁容左,下辈子换成我慕容清好不好?让我先遇见你,让我先走进你心里。”
江淮泪珠滚落,带着午后暖阳的刺色,不住的点头,恨不得马上就到下辈子证明给他看,想要伸手拽他,可那人却躲开了。
耀眼的光晕中,那个更耀眼的男子笑着退后,慕容清似乎能听到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敲出来的满是伤心:“可别这样,你要是这样的话,表哥可就舍不得走了。”
他说罢,眼底一闪难以察觉的痛心欲绝,这才转身走向殿门,他尽力克制着语气中的伤心,清淡笑道:“再见了,我这辈子……最不舍得碰一根手指的女孩儿。”
话音渐小,那个如月般的晴朗男子,也彻底走出了她的生命,江淮无声的闭上双眸,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颤抖着,那是余生的开始。
慕容清走了,也顺便带走了她心里最后一寸柔软,二十五年的光阴匆匆流逝而过,江淮至此才觉得浑身凉透,是疲倦而无力的。
原来山穷水复,也有等不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玫儿走了进来,她瞧见坐在书案前不发一语的江淮,那人就像失了神一般,拄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大人,三公子走了。”玫儿道。
江淮轻应,低低道:“我知道了,点炭盆吧。”
玫儿一愣:“炭盆?可这是夏天啊。”
江淮道:“可我觉得好冷。”
玫儿这才苦涩点头:“是。”
一字轻轻,如水珠入大海般消失在这殿里,玫儿展开那五折寒梅映雪的屏风,上面的梅花嫣红如血,如绽放般晕开成瓣,只是那晶莹的薄雪透着点点寒意,似乎从那屏风上漫出来,消逝温暖。
至此,终于是独自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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