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无?
落落衷魂卿知我,
痴心不负。”
一言毕之,众人沉默。
端木华打破了沉默:“原来,万人枯骨的天下奇书,竟是慕容行,写给聂轻寒前辈的。其中款款深情,哀陈相思,令人动容。”
凌若渊哀声道:“难怪母亲,当年宁愿身死,也要保存真言宗。原来真言宗,是父亲留给母亲的肺腑之言。父亲被困沧浪宫,力竭而不可出。他便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相思,写在了真言宗里。”
戴天也颇为感动:“聂轻寒前辈,强行留下真言宗,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但她怕连累九剑门和若渊前辈,所以才离开九剑门。”
凌若渊泪光闪动:“而师父曾澜,为了阻止我报仇,舍身赴死,设计让我冰封醉月崖。”
玄郎走过来,扶住凌若渊的肩膀,柔声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世间真情,让人生死相许。你的母亲,当年一定是不后悔的。你的师父,不负好友所托,也一定是开心的。”
凌若渊低着头,沉吟道:“世人都以为,真言宗是诡谲奇书,武功秘籍,得知而得天下。殊不知,我的武功,其实都是从母亲让我抄的那本佛经阿含经中学的。阿含经一定是父亲送给母亲。其中的文字,就如同小人跳舞。久而久之,那些舞蹈,便成了我的潜意识。”
戴天惊叹道:“阿含经可能只是沧浪宫中,神秘武学的一小部分。”
凌若渊点点头,含着泪:“母亲总是逼我抄阿含经,其实是想用这种方法,把父亲的神秘武学传承下去。”
玄郎突然一展颜,朗声道:“好了!这些真言宗,我们就拿去聂轻寒前辈墓前焚化,以告慰她在天之灵。而那些愁云惨雾的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从此以后,凌若渊,我要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端木华却不合时宜地提醒:“那个……月牙儿前辈说,他在峨眉等着若渊前辈呢……”
玄郎脸色一变,酸溜溜地道:“去峨眉,可以。但是,必须我陪你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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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兴国元年[78]。
无过崖。
松树长得奇形怪状。
松林一过,便是个大花圃。
花圃中,杂乱无章,种着极香的花。
花圃后面,是个菜园。
菜园里,不再寡淡,种满了南瓜,西红柿,土豆,白菜……
看得出,此处一定住着个喜欢吃菜的人。
而喜欢吃肉的人,也活得极滋润。
成群的鸡鸭,聒噪而无聊。
一个大大的庭院,亭台楼阁重重。
气派的大门上,挂着个金丝楠木的匾额。
匾额上三个大字:若渊门。
大门下,站着个俊朗的年轻人,一身白衣,气宇轩昂。
这个年轻人,年纪虽不大,但却极老成。
他板着脸,正在教训小弟子。
小弟子们,密密麻麻,排在若渊门门口,足有几百人。
年轻人一本正经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若渊门如今是天下第一大派。你们的剑术,可要勤加练习,不能丢了若渊门的脸!”
小弟子们声音洪亮:“是!掌门!”
这个年轻的掌门满意地点点头。他挥挥手,示意弟子们散去。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年轻掌门的头,夸奖道:“小阿楠,你这个掌门,当得有模有样!”
阿楠一回头,脸红起来。他不满地抱怨道:“戴天长老,端木长老,您两位不要老是叫我小阿楠。我好歹也是若渊门的掌门。被弟子们看到,多丢脸啊!”
戴天轻笑道:“你师父,最讨厌看到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阿楠的脸更红了:“师父现在才懒得管我呢。”
端木华奇道:“怎么不见你师父?”
阿楠想了想:“玄郎前几天回来了。我师父刚才还在后院的花玉桌子那里,同玄郎下棋呢。”
戴天摇摇头:“没有。我们刚去寻过她。”
阿楠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师父前几天说,玄郎终于放下了家国大事,将那些烦心事,丢给了他的弟弟。以后,玄郎便会长长久久的,住在无过崖了。这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她要同玄郎好好庆贺一下。他们二人,好像是筹谋要回鄯州去看一看。”
端木华点点头:“正是了。玄郎如今终于想到好办法,不再管天下事。以后,他们二人,便可以逍遥快活了。”
戴天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若渊前辈平时,不逍遥快活一样。”
端木华捂嘴轻笑:“正是呢,以后他们二人,可以更逍遥快活了!”
说罢,戴天和端木华挽着手,走远了。
剩下阿楠,撅着嘴,嘟囔道:“师父和玄郎是逍遥快活的。你们两个长老,不也不管事吗?啥事都推给我来管。还嫌弃我一本正经……”
无过崖的清风,徐徐而来。
环绕无过崖的云雾飘飘荡荡,层层荡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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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太平兴国元年:公元976年,赵匡胤卒,史留斧声烛影的悬案。作者认为,赵匡胤其实,是用金蝉脱壳之法,回到了无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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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