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主的话, 好像真有让他跪死在这里的意思。
他可不想跪死在这里。
这种死法太不体面了, 传出去不好听。
他想要叫住君柠, 求君柠让他起来,放过他。但因为前面他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他又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嘴唇开开合合半天,迟疑了大半天,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眼看着君柠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中彻底消失,李县令深深叹了一口气,瘫坐在了自己跪着的小腿上。
下一刻,头顶马上传来一凶巴巴的声音:“跪好……”
是朝九。
李县令有些怕一脸凶相的朝九,他忙起身跪好,不再一副懒散之态,但心里已经在招呼朝九的祖宗十八代了。
…
君柠离开玉江后,没有回住处,而是在整个玉阳县逛了一圈,了解民生情况,以及每年河坝豁口后,祸及的农田数量。
玉阳县的百姓们,有些排斥官家人。
她便一改公主的装扮,穿上朴实的农人穿的衣服,扎起头发,帮农人下地浇水,除草,捉虫,一连几日跟农人们厮混在一起。
她和她们一起骂官家,聊八卦,聊趣事,聊庄稼的收成情况。
一连厮混了好几日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玉阳县方方面面各种事情的基本情况,她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接下来,就是根据庄稼的损失,来重新修建河坝。
这其中,新河坝的高度和宽度,都是精确计算后,按照农田受损范围加高加固的。
搞定这些事可是不容易,可以说一连几日,君柠这边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忙的脚底冒火。
而李县令这边,就很闲。
每日就一件事,乖乖在河坝上跪着。
他在河坝上跪了一连好几日,每日接受日晒风吹,很快就撑不住了。
据朝九所说,他成日鬼哭狼嚎的,说是想要见君柠,好求君柠让他回去。
他的家眷也有亲自找上门来,缠着君柠,要君柠放过李县令。
这会儿君柠正在绘制河坝的图纸,精确计算河坝的扩建范围,李县令的夫人阴魂不散的绕在她边上,求着她放过李县令。
“公主殿下,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老爷计较了。我们老爷也是一时糊涂,这才惹了公主殿下不高兴。”
君柠转动着手里的羽毛笔,蹙着眉。
李夫人又上前了几步,看着君柠认真的侧脸,说:“公主殿下,我们真的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一定会改的。求您放过我们吧?我给您跪下了。”
李夫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着地的声音非常的清晰。
想来应该很疼。
但是她顾不上疼不疼,满心满眼只有求君柠饶了李县令这件事。
君柠扫了她一眼,“你与其在这里求本公主放过你们家大人,不如去求你们家大人,少顾左右而言它,将本公主想要的东西赶紧整理好拿过来。”
君柠还是那个意思,半分不退让,“否则,他就一直跪着。何时玉江江水上涨,他何时可以回家。”
“这……”李夫人也是知道君柠想要账簿的,但是她家老爷不给,她也没有办法。她面露为难。
君柠冷眼看了李夫人一眼,“既然为难的话,那就请回吧?”
李夫人急急说:“公主殿下,难道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