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风从森林深处吹来,带着潮湿的葱郁的林木的清香,使得这个夏季里干燥难耐的空气多了一丝清凉。
空气分子在阳光暴晒下轻盈跳跃,眯着眼隐约可见浮动的尘埃,还有从水洼表面上散发的蒸汽。
帝都皇城,繁华依旧,每天依然上演着同样的故事,花开花谢,景物的兴衰更替在无形中悄然展开。
皇宫。
没有陵墨国帝皇的坐镇国家的运行依旧如常--那是因为有人替补,陵墨国的子民当然还不知道此时他们的帝皇在异世大陆经历生死,九死一生。
“皇兄,你们怎么分散的?皇弟和意姑娘他们呢?他们真的·····”去了绝对死亡之地了?千墨北丝毫不敢往下深想,因为他怕那个可能变成事实的真相。
听说几人去雾都,他就觉得要出幺蛾子,现在果真这样了。可是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得比他想象地还要严峻。
“······”千墨翎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冷峻,整个人比还没进雾都之前瘦了一圈,脸上的轮廓分明,凌厉中多了岁月沉淀的沧桑,一双冷漠的眸子时刻充满警惕,好像怕随时有人刺杀他似的。
他喝了一杯茶,盯着茶盏中悠闲地漂浮的几片茶叶,那浅绿的冒着热气的茶水散发出幽幽的香味,整个人像沉溺在流年里的老人,谁也无法让他开口。
千墨北、郑然、还有独孤凡独孤月看到他这副样子还以为没结果了,对方却在下一秒开口了。
声音喑哑晦涩,仿佛从地狱深渊出爬出来般。
“我去到了预言未来的世界。”那其实是虚拟的世界,但,太真实了,真实到如今坐在皇宫的巍峨宫殿里是个幻梦般虚幻。
千墨翎还记得自己恍恍惚惚地看着面前死尸般的人群,密密麻麻的,黑压压地行走着。
一切均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即使有时候不小心发出也是如临大敌般惶恐,面如死灰。
没有国家,只有蝼蚁,一向凌驾于所有生物的人变成了蝼蚁般的存在,不能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一切全是对外公开的。
这些是他从一个乞丐那里打听来的。
“这里是哪儿?当然是附云灵大陆了,你以为是哪?”他盘坐在灰尘纷飞的土地上,一边盯着那破碗里唯一的一个铜板。
附,云灵大陆?为什么不叫做云灵大陆?
“陵墨国呢?帝都皇城呢?还有轩辕国凌夜国天临国凤怡国呢?”他冷漠而急切的双眼锐利地攫住衣衫褴褛的乞丐--对方面上一派无动于衷,嘴角叼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眯着眼,悠闲地躺了起来。
“陵墨国?轩辕国?那些都是历史了,早就消亡了,被上位面的世家族歼灭了。”
灭国?千墨翎脚步踉跄了一下。
怎么可能,被······上位面的世家族?两个位面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再说,不是还有空间法则的束缚限制吗?
“那么,附云灵大陆是什么意思?其他各国皇室成员呢?”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千墨翎想到,内忧外患,他们的斗争,阴谋诡计,在上位面的高位者眼中肯定像蚂蚁之间的斗争,不足为惧。
可是,没有理由。
“我不能多说了。会被击杀的。”那名乞丐突然敛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双眼睛还不安地四处观望着。
“谁?”他依然不死心,千墨翎从来就不是追根究底的顽固汉,可是,常年沐风欲沙的疆场残酷炼就他敏锐的直觉。
“哎呀,”受不了千墨翎恳切的眼神,乞丐终于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反正我一条老命,不足惜,在他们发现之前跟你说了吧。”他也受够了人人如惊弓之鸟的生活,更何况,这死水般的寂静会一点点啃噬身为人的特性--热血,责任感,追求,自由······
罢了,这生活他早已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