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暗的,大漠显出一派苍茫的厚重色彩。在遥远的棕色沙上,匍匐着一座通体黝黑的城,那高大的建筑直指苍穹,犹如一个暗夜神祗,眼睛认真地凝视着荒寂的远方,那里,似乎伫立着他的国。
它的目光里既无恨也无爱,幽深迷离,仿佛正浸沉在酣梦中,冷傲的唇瓣紧紧抿着,缄默无言,唇角永远浮现一丝永恒的沉默的微笑。
那丝亘古幽远的笑容下,奢华和贫瘠正在同时上演,炙热和温凉交替,光明和邪恶死死抵缠。
千墨晗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奇妙而神秘的大陆,映入眼帘的是诸如现代未来的工业高速发展的景象,一派的冷酷的金属色,大地全部扑上一层砂砾的金色,所有的植物全是各种千奇百怪的颜色,耀眼的红,灼目的金,甚至还有黑色的植物,通体的漆黑,叶子硕大,厚得出奇。每一株植物都受到如同上仙般的厚待,不单是在它的四周有栅栏围着,必要时要有人在那里守着。好像那株奇怪的植物是多么贵重的植物。这样的情景让千墨晗想起幼时那栋破烂的木屋前一株低矮的石榴树,那时,总有人来偷,没有农药的贫荒年代,只能在收获季节派人守着,生怕有小偷光顾。
回忆的潮流渐止,她精神恍惚转动着眼珠,此时自己正在躺在温热的沙地上,背被硌得生疼,全身均是一片酸痛,好像被什么狠狠碾压过一般,四肢酸痛得无法动弹半分,嗓子因为缺少而产生涩涩的疼痛,稍稍一动,就会牵扯出更加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的皮肤一片麦色,布满砂砾、尘埃,漆黑的袍子也是沾满了砂砾,内衬深灰色的衣裳也变成了脏脏的黑色,精秀的翠竹已经看不清模样。
头顶上一个硕大的通红的太阳,**的光线无情地洒在她脸上,正好有东边慢慢升至正中间,逆着光,千墨晗感到眼睛一片刺痛,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他们,都不在。
那颗长期浸淫在黑暗里冰冷里的心脏,产生一种她无法体会的情愫,这股莫名其妙的情愫很快遍及全身,一股无端的孤寂传来,她却有些贪恋这难得的晦涩的孤冷。
风,是她熟悉的**的带着某种要炙烤人的恶意吹来,千墨晗明白了此时身处的世界,依旧是遗失世界,而是否变成上位面管控的镜像世界·····
她不清楚,只是······
就在千墨晗陷入思忖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耳膜,引起一片刺痛。
“喂······”有人在说话,粗粗的嘎嘎的嗓音,她听出了男人的声音。
“喂······小兄弟······”
小兄弟?这是什么称谓?千墨晗内心颇为无语,不过,她还是保持着挺尸的状态,到要看对方想做什么。
“小兄弟······小兄弟?你是死是活啊?”那个粗粗嘎嘎的声音异常难听,不过没有任何恶意,像是一个经常与土地打交道的朴实的汉子。
“铁树,让我来,我来看她死了没有······”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依旧是一个男人,听着应该是长得贼眉鼠眼,有点坏心,四十几上下。
千墨晗听到那个名叫“铁树”的男人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这是俺先发现的,这是俺的人。”
这句话······怎么听得有点奇怪呢?
没等千墨晗揣摩话里的深意,一双火热的粗粝的大手在脸上游移起来,摩擦着,动作稍显粗鲁,她感到脸上细嫩的肌肤有些刺痛,细细密密的,有点让人恼火。
“啊······好好摸啊······还是热的呢······”铁树黝黑的大脸洋溢着深深的柔情和贪恋、享受,掌心的触感,滑滑腻腻,比他摸过的任何东西还有舒服,厚厚唇瓣不禁轻启,发出一阵喟叹。
这让千墨晗联想到了做任务时交缠的**双方发出的意乱情迷的喟叹,毋宁说**时的人,所有的压抑的情感全都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事实证明,千墨晗想歪了。
“还是热的?那应该是还没死,铁树,别那么小气嘛,让我也摸摸······”那个声音猥琐的人急不可耐地说,凑上去就要上手,紧闭着眼的千墨晗也能感受到那股突如其来的压上来的黑影引起的空气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