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轻笑,“连澈,我起兵,不是为了那张皇位。”
“然而我却是为了姐姐能够坐到那张位置上。”连澈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她背后,细细为她揉肩,声音低哑,“我想姐姐当女帝。”
“为什么?”
连澈垂眸,不再说话。
沈妙言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没再继续问,反而因为这一日殚精竭虑的困倦,所以很快睡了过去。
连澈轻手轻脚把她抱到床榻上,又为她盖好锦被,把她放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趴在床边,认真地轻触沈妙言的眼睫,桃花眼中罕见地流露出少年特有的天真:“姐姐当了女帝,就可以立很多皇夫了……我,我也想成为其中一个。哪怕需要和别人分享姐姐,也没有关系。”
他说着,唇角微翘,如画的脸上,全是难以言说的欢喜。
而这般可爱的亲近,他却只敢在沈妙言睡着之后,小心翼翼流露出些许。
另一边,徐鸿煊的手下,直到天明时分,才彻底清点完损失。
徐鸿煊面如黑土地坐在大椅上,听着手下人的禀报,气怒地生生捏碎了大椅扶手。
立即有副将端来茶盏,“将军,消消气!”
他接过茶盏,一字一顿:“好一个魏天诀,好一个魏思城,好一个沈连澈!”
话音落地,那茶盏也被捏得粉碎!
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袖,他浑然不觉,只冷声道:“本将军倒是小看他们了!三万人马,三万人马!这仗还没开始打,本将军就死了三万人马,说出去简直是个笑话!还有粮草,半个月的粮草就这么烧没了,就这么烧没了!”
那些副将俱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谁也不敢多嘴。
不知过了多久,徐鸿煊才冷笑出声:“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读过几本兵书,就敢在本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她以为这就是胜利了?大错特错!来人,给我想办法传信去丰州城!”
一名亲卫立即过来:“将军!”
“你去联系过去丰州城里买卖奴隶的那些人,如此这般告知他们……”
那亲卫侧耳聆听了半晌,认真施了一礼:“属下这就去办!”
亲卫走后,徐鸿煊盯着虚空,笑容诡异:“魏天诀啊魏天诀,你自己酿出的苦果,本将军要你自己好好吞咽下去!”
三天后。
沈妙言正在府中琢磨怎么抓紧时间攻破徐鸿煊的大军,韩叙之白着脸冲进来:“不好了!丰州城里有人闹事,现在闹事的人都聚到了城主府外,哭嚎着要郡主为他们做主!”
“出去瞧瞧吧。”沈妙言起身,一侧侍立的拂衣立即拿来斗篷给她系上。
她来到城主府外,只见门口跪着上百名朴实百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郡主,俺们地窖里储存的水没了!”
沈妙言一愣,“怎么会没了?”
“呜呜呜……”其中为首的壮汉哭的伤心极了,“俺们也不知道!俺们早上一起来,就看见水缸被人戳了洞,地窖也被人打破,就剩点点水了!郡主,那些士兵干嘛守着江水不让俺们去喝,你瞧俺们的娃娃都渴成啥样了!”
沈妙言望了眼被农妇们抱在身边的小孩儿,所有人都焉焉儿,不时舔一舔嘴唇,提不起半点儿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