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陶望着他薄怒的脸,心头忽然疼了一下。
从前她痴心爱他,可他却对她爱答不理。
如今她自觉死了心,可他却又这般为她出头……
她胡乱想着,没过多久,谢昭就被人请了来。
人尚未进来,那甜腻腻、娇滴滴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相爷,不知您唤妾身过来,所为何事?”
纤纤玉手挑开锦帘,谢昭妆容精致,身着胭脂红洒金马面裙,云鬓高耸,金钗葳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贵人家的正房夫人。
顾钦原指着食盒,语气较平常冷漠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谢昭瞧见食盒里的东西,心头一紧,忙红了眼圈,上前轻轻扶住谢陶的双肩,“我就奇了怪,怎的妹妹总与我生分,原来毛病竟是出在这里!”
她义愤填膺,转向顾钦原道:“相爷,妾身屡次叮嘱厨房,务必要给妹妹准备最好的膳食,这厨房里的婆子,定是没把妾身的话听进去!那些个婆子丫鬟向来嘴碎,肯定是她们在故意挑拨我和妹妹的关系!”
谢陶闻言,只觉得好笑。
人家丫鬟婆子没事儿,干嘛要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吃饱了撑的不成?
她望向顾钦原,却见这个男人眉尖微蹙,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既如此,把厨房的掌事,每人打三十棍,发卖了吧。”
谢昭含笑,“相爷放心,妾身定然办好这件事儿,再不叫妹妹受委屈。”
两人一唱一和,便把这事儿盖了过去。
谢陶双手交放在腿上,唇角的弧度有些讽刺。
谢昭又笑道:“昭华院已经备好了年饭,相爷与妹妹都去我那儿用膳吧?大家一起过个年,方才热闹呢!”
顾钦原已经作势起身。
谢陶却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
顾钦原望向她,她拿起花几上没啃完的芋头,细致地剥着芋皮,余光瞟了眼他们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淡淡道:“我如今并未与你和离,也算是这相府的正房夫人。你叫我去一个妾室院子里过年,像什么话?”
她天生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如今板起来,倒也有几分严肃。
谢昭笑道:“妹妹真是,你我同为相爷的妻妾,更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如何就不能去我院中吃酒过年了?妹妹莫非是瞧不起我?”
顾钦原握着她的手,眸光深谙。
今儿一早,谏官才参奏过他,若他再去谢昭院子里,恐怕又要授人以弹劾的借口了。
更何况……
他忽然很想与谢陶独处。
他松开谢昭的手,“回去吧。”
谢昭一愣:“相爷?”
顾钦原望向芳儿,“扶你家主子回院。”
谢昭忍不住攥紧双手,顾着形象不敢与他闹,只得强迫自己柔声道:“那妾身就先回昭华院了……不知夜里,相爷可要宿在妹妹这里?”
她双眸泪盈盈的,一副不舍可怜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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