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被她折腾了一路,眼见着快要到子夜了,怕书院里的那位山长睡下,于是铁青着脸,冷冷道:“书院里有西房,去那儿解决。”
说罢,拂袖往书院方向而去。
沈妙言狠狠踩了脚他的影子,拉着谢陶愤愤跟在了后面。
两刻钟后,四人终于抵达东阳书院。
因为春闺在即,所以书院中灯火通明,要参加考试的举子们仍然在秉烛夜读。
早有夫子恭候在书院门口,见君天澜到了,忙不迭行了个礼,低声道:“给皇上请安!”
“微服出行,一切仪礼皆都免了。”君天澜表情淡淡,“岳先生可有睡下?”
他口中的“岳先生”,正是东阳书院的山长。
那夫子忙道:“未曾,先生一直等着皇上——公子过来呢。公子这边请。”
说着,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一侧带路。
君天澜、张祁云与负责接待他们进去的那几位夫子说话,沈妙言与谢陶落在后面,好奇地朝四周张望。
书院中景致极好,曲径通幽,假山苍苔,苍松翠柏,水光粼粼,俨然是读书的好地方。
走了一刻钟,领路的人终于停下。
沈妙言抬眼望去,前方矗立着座小木屋,田字木窗上糊着一层白纸,里面透出暖黄光晕,隐约照出一个苍老的人影,大约正是君天澜今晚要见的人了。
她暗道,能让君天澜不辞辛劳亲自跑这么远过来见的人,也不知是何许人物,又有怎样惊才绝艳的本事。
她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君天澜回转身望过来,“若要去西房,可请这位夫子帮忙带路。去了之后,就乖乖回到这里,不可瞎跑。否则,我把魏化雨那崽子扔到水里喂鱼。”
说罢,理了理锦袍,带着张祁云一道往木屋而去。
沈妙言气不打一处来,她原也没想着乱跑,但这厮除了拿小雨点威胁她,再没有旁的本事了!
她叉腰,朝那领路的夫子道:“我要去恭房!”
那夫子不敢怠慢君天澜身边的人,忙恭敬地领着她和谢陶去了。
而木屋中,三人见了礼,才各自落座。
君天澜淡淡道:“久闻先生桃李满天下,天下官员,十之二三出自先生门下。”
那岳山长已是八十高龄,须发皆白,身子却很是硬朗,眉目之间,都透着睿智的慈霭。
他闻言,笑道:“皇上过誉了。老夫做的是教书育人的事儿,自当倾尽全力,为大周培养人才。”
“先生既知自己做的是教书育人的事儿,便不该掺和到朝堂中来。”君天澜把玩着指间的墨玉扳指,语带慵懒,“听闻徐政德已经与先生达成协议,欲要在春闺放榜之后,联合新科进士与各书院的山长,联名上书与朕,要立那徐思娇为后?”
岳山长的面色变了变。
君天澜冷笑一声,“先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敢做,却不敢认?”
屋中静寂,唯有红炉炭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
不知过了多久,岳山长才抚须而笑,“皇上,老朽为培养大周人才,贡献出了一生,就盼着大周能收复四海,重归昔日荣光。如今好不容易在皇上手里完成这个夙愿,老朽不知还能活多久,便只盼着江山稳固。可江山稳固,需要一位皇后啊!”
君天澜抬眸,“朕正是为此事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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