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鳐生得美,那些小公子最喜欢看她,因此她一踏进来,小公子们为了吸引她的目光,越发放肆地互相推搡起来。
鳐鳐噘着小嘴,谁也不看,牵着君佑姬的手,骄傲的往自己的位置走。
君佑姬另一只手里还拎着长长的兔子玩偶,目光好奇而克制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新奇。
而她的到来,也很快吸引起私塾里其他小孩子的目光。
他们停止了互相推搡,只好奇地盯着君佑姬窃窃私语起来:
“她的头发是白色的耶!”
“眉毛和睫毛也是白色的,好奇怪!”
“她的皮肤也好白哦!”
“哇,她在看咱们!”
“快跑快跑,她好可怕!”
一群小男孩儿说着,惊悚地奔出了私塾。
鳐鳐有点儿生气,把君佑姬护在身后,双手撸起袖管道:“我去揍他们!”
君佑姬拉住她的手,笑容淡淡,“你越揍他们,他们就会越来劲儿。何必呢?”
鳐鳐清晰地看见她眼睛里的黯淡,“可是……”
君佑姬在最后一排盘膝坐下,把背着的布兜取下来,认真地将布兜里的书籍在矮几上摊开,“我既然到这里来,就已经做好了被如此对待的准备。鳐鳐,我在地底生活了好多年,如今,我积攒了很多勇气,才来到太阳底下呢。”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泠泠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鳐鳐逐渐平静下来,在她身边盘膝坐了,认真道:“你不生气就好。不过,若是谁敢惹你,你告诉我,我一定饶不了他。”
君佑姬抱了抱她,才指着诗经的目录,认真问道:“我第一次来私塾,不知夫子讲到哪一篇了?”
“呃,”鳐鳐挠了挠脑袋,“我,我也不知道呢……”
她上课根本没有认真听啊!
下午第一堂课是诗经课。
君佑姬在鬼市时,君天烬曾请了鬼市学问最为渊博的女夫子教她,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把整册诗经都读完了。
如今来私塾听课,主要还是为了体验生活,功课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只是……
她望了眼坐在自己身侧,撑着额头昏昏欲睡的鳐鳐,暗暗无奈。
鳐鳐真是太没有学习天赋了!
而好巧不巧,夫子偏偏点了鳐鳐回答问题。
老夫子抚着胡须,满脸期待:“公主殿下,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何意?”
鳐鳐迷迷糊糊,盯着书页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就是说,小鸭子们在河里叽叽叫着,一对公鸭子和母鸭子,欢快地飞到了河中小岛上……”
教室里立即响起哄笑声。
老夫子眉心跳了跳,板着脸道:“公主殿下上课又没有认真听讲!今晚罚抄关雎三遍!”
鳐鳐噘着嘴,不乐意地拿毛笔去戳砚台。
而明德学堂射艺场内。
几名纨绔少年悄悄溜课,聚在角落玩骰子。
“程承你又输了!”
“你荷包里的银子都没了,这次输了,拿什么抵账?”
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地望向坐在中间的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岁年纪,却生得剑眉星目,隐约能看出将来潇洒风流的影子。
他摇着折扇,声音稚嫩地开口:“这有何难?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件事来抵债,如何?”
其他少年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笑道:“当真?”
“当真!”
“我今儿可是看见了,公主殿下带了一个很吓人的小姑娘来上学,你若能叫她主动亲你一下,今儿这笔债,便算是免了!”
程承摇着折扇,稚嫩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自信,“一言为定!”
另一边,乾元宫。
精致的小厨房里,添香没精打采,托腮坐在圆桌旁,对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骨汤发呆。
小姐不在,都没人吃她做的补汤了。
然而,她仍旧习惯每日里做一碗补汤。
万一,小姐哪天突然就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