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透着居高临下的清高,指点江山之态,仿佛灵安寺已然凌驾于皇权至上。
凤琼枝笑了笑,“还好咱们及时发现她的真面目,倒也不算晚。后日就是正式的祭天大典,觉海大师,我有一计,可顺利把她从人群中引出来。”
“凤姑娘但说无妨。”
“魏天诀是太子生母,若太子出事……”
……
就在凤琼枝与觉海商议对付沈妙言之时,连澈趁夜进了沈妙言的禅房。
他一身夜行衣,倚在窗畔的姿势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姐姐深夜唤我前来,倒是稀罕。”
说着,随手掐了朵插在**中的晚樱花把玩。
沈妙言坐在青竹大椅上,捧着杏仁茶,姿态随意,“你手底下,可有能避开众人耳目的暗卫?”
“若是姐姐想要,暗卫的话我这里多得很。”
“正好,你现在马上派人去青泥庵后山,找到山巅那棵榕树,把埋在树下的尸首挖出来,好生葬到风国公府后花园里。”
她深知若是凤琼枝策反绿翘,绿翘能够提供的证据,唯有青泥庵外凤妃夕的尸体。
相反,若尸体没有了,她不就能证明,绿翘是在撒谎吗?
连澈却挑起桃花眼,“挖尸首?!姐姐倒是越发无聊了。”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照办就是。”
连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前,又道:“我把账本藏在了大雄宝殿佛祖座下,想来若是君天澜打算搜查佛寺,轻而易举就能搜到它们。”
沈妙言颔首,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翌日。
沈妙言醒来,梳洗过后,被凤樱樱拉着逛起了寺庙。
凤樱樱在这儿住了近十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她在前面蹦蹦跳跳,兴奋地告诉沈妙言,她从前最喜欢吃哪棵树结出的果子,哪座院落的野花开得最是漂亮。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偏僻荒凉的院落,凤樱樱指着石雕月门,“姐姐看。”
沈妙言看过去,只见这道圆型月门饱经岁月沧桑,上面的浮雕字迹模模糊糊,隐约能分辨出“彩云归”三个魏碑大字。
而月门上雕刻的莲花纹也已差不多被磨平,只能看出大概的花纹。
凤樱樱拉住她的手,把她拖到月门前,“姐姐看花纹作甚,你看上面的这个刻痕啊!”
沈妙言细细看去,果然瞧见月门上有不少小刀划拉出来的刻痕。
那刻痕共有两列,右边那一列总是比左边这一列高上些许。
凤樱樱的语气染上了羞涩,指着刻痕道:“左边是我的身高刻痕,右边是小和尚的。我们从六岁起,就每个月都要在这里刻上一道……他明明比我还要小两个月,却总是比我高一点,后来就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小姑娘说着,白嫩的面颊飞上两朵红云,羞涩的模样很是娇俏动人。
沈妙言抬手触摸那些带着岁月印记的刻痕,脑海中浮现出两个稚嫩的小家伙努力在月门上镌刻刻痕的模样,亦觉十分有爱,唇角不觉噙起浅浅的笑容。
凤樱樱又拉着沈妙言跑到庭院里。
这座院落许久不曾有人居住,庭院里荒草丛生,一口枯井掩在草丛之中,角落里还有个两人合抱的大树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