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嫩柔软的小手伸在水里,也不知是要捞什么,正在水里胡乱搅着,惹得四周的锦鲤皆被吓跑。
而她并未穿罗袜,只穿了双乌青色木屐。
因为俯身的缘故,只单膝跪在美人靠上,一只脚往背后高高翘起,木屐勾在圆润雪白的脚趾上,欲落不落,衬得小脚玲珑白细。
丝绸罗裙滑落,露出半截儿雪嫩小腿,纤秾合度、骨肉匀停,美得惊心动魄。
李福见前方的君天澜站住不动,好奇地抬头望去,一眼看见了沈妙言。
他唬了一跳,哪里敢窥视美人容颜,急忙抬手带着身后的小崽子们退了下去。
君天澜单手负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朝沈妙言走去。
他在女孩儿身后站定,这姑娘也不知成日里在想什么,仍旧出神地搅着水,并不曾察觉到他过来。
“啪嗒”一声,乌青色木屐掉落在地。
男人弯腰拾起木屐,一手捏住女孩儿纤细过分的脚踝,“沈妙言,你越发无法无天了。宫里,也能这般衣冠不整?”
沈妙言被他突然出现惊到,身子一软,直接朝池塘里滑落!
君天澜及时攥紧她的脚踝,才没叫她去那池塘里游一圈。
他把她抱到美人靠上坐好,在她跟前单膝跪了,一手捏着她的脚,一手从袖袋里取出罗袜,给她往脚上穿。
“啧,堂堂一国之君,袖袋里装什么不好,怎的偏要装女孩儿家的罗袜?”沈妙言往指间缠着发丝,挑眉取笑。
君天澜头也不抬,仍是淡淡的表情,“你总不爱穿袜子,因此习惯在袖袋里备上一双。”
沈妙言噎了下,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个男人。
只见他动作熟稔,给她穿好罗袜后,又给她套上木屐。
仿佛这个动作,曾经被他做过千万遍。
她收回自己的脚,赶在男人抬头前恢复了正常表情,用罗裙盖住双脚,起身往乾和宫而去。
君天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明儿韩悯大寿,你与朕一道去韩府?”
沈妙言顿住步伐,想了会儿,才想起韩悯乃是韩棠之的大伯,如今官拜左相,在镐京城里是很有头有脸的人物。
男人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把被水打湿的发尾擦拭干净,“你不是想撮合棠之与江梅枝吗?江义海虽然不待见棠之,但与韩悯却是过命的交情。明儿,江府的人应也会过府祝寿。”
“方家呢?那个归京的方家,也会去吗?”
沈妙言转身望向君天澜。
这么一转身,男人帕子里裹着的湿发,便尽数扯了出去。
他再度伸手握住那些湿发,在帕间反复擦拭,“听闻方家今晚就能抵达镐京,想来,应也会去。”
“那么,江太师便是想要安排自己女儿,趁着这次韩家寿宴,与那方遂见面……”沈妙言点点头,“那我定要过去瞧瞧。”
从前江梅枝与她交情还不错,若是能帮到她,她是愿意花费心思的。
君天澜给她把头发擦好了,才重又牵起她的手,“走罢。”
……
眼见着已是第二日,沈妙言大清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
等她梳洗罢,添香过来请,说是皇上已经准备好了。
她匆匆戴上东珠耳坠,急着跑出乾和宫,果然瞧见宫门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车窗卷起,男人身着墨色常服,正坐在里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