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里每隔五尺就挂着一盏羊角流苏宫灯,温柔暖白的光晕落在少年的面颊上,越发衬得他光华俊美。
可他的眉尖却是紧紧蹙起的。
刚刚对君天澜说那番话,其实是故意泄露皇姑姑的行踪,想叫他及时把皇姑姑追回来。
他知晓,皇姑姑是欢喜这个男人的。
因为在那场“惊梦”的折子戏里,被扮成木偶娃娃的皇姑姑,所有的眼神,都只落在君天澜一个人身上。
那水莹莹的目光,令他心软。
或许,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才是皇姑姑最好的归途。
少年疾步如风,眼底皆是无奈凉意。
……
此时,君舒影抱着沈妙言,正疾驰在通往魏北狭海的官道上,浑然不觉自己已被魏化雨出卖了个干净。
今夜乌云压境,天空不见一粒星子,连月光也隐在了黑压压的云层里。
天际处偶有电光一闪而过,闷雷阵阵,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夏夜暴风雨。
沈妙言穿胭脂红的斗篷,宽大的兜帽把她整个遮掩,随着马蹄颠簸,那兜帽偶尔露出,隐约可见女孩儿精致嫣红的唇瓣。
君舒影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不叫她摔下马,一手攥紧缰绳,剽悍的北幕宝马疾驰得飞快。
“快落雨了,咱们得赶在落雨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男人的声音弥散在夜风之中。
沈妙言沉默以对,目视着远处的黑暗与天际重重云层,只恨自己无法动弹,不能给君天澜留下任何标记。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抵达了一处驿馆。
刚踏进驿馆里,天际处陡然雷声大作。
惊掠而过的闪电把昏沉沉的驿馆照得明亮,不过瞬间,那倾盆大雨瓢泼落下,大地积蓄了一整日的闷热立时蒸腾而来。
然而不过几瞬,那闷热感就被夏夜风雨的凉意所取代。
君舒影抱着沈妙言踏进驿馆内,沿着破旧的游廊大步朝内室而去。
这座驿馆乃是被废弃的老驿馆,只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头儿坐在房中睡觉,半点儿也没察觉到外间的动静。
凄迷的风灯在雨中摇曳,朦胧照亮了幽暗的槅扇与雕窗。
君舒影踹开槅扇,一股子尘霉味儿立即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来人。”
如影随形隐在暗处的暗卫们,立即掠过来,不过半刻钟,就把这座破败的厢房重新收拾干净。
又有紧随而来的美貌侍女们,手捧香炉、崭新丝被褥子、毛巾绣帕、地毯等物,重新布置过这间房,君舒影才抱着沈妙言踏进去。
房中点着两盏琉璃明灯,布置得很是精致华贵,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某间华贵宫室。
沈妙言被君舒影放在柔软干净的床榻上。
男人倾身,大掌撑在她的小脸旁边,距离之近仿佛能嗅闻到对方的鼻息。
他另一只手替沈妙言捋开额前凌乱的碎发,温声道:“今晚有雷雨,妙妙可要我陪你睡?”
女孩儿自然是抗拒的。
君舒影仿佛浑然察觉不到她那不愿的眼神,大掌轻轻落在她胸口的束带上。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掠过几抹笑意,声音听起来仍旧是柔柔的:“我这几日反复思虑,想着或许咱们若是有个孩子,你大约就不会这样抗拒我,妙妙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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