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以为她要摔倒在地,紧张地站起身就要去扶她。
然而少女盈盈一折腰,优雅轻盈地在地毯上摆了个飞天舞姿。
灯火下,绣花的裙摆与宽袖飞扬,好看得不得了。
君天澜默默停住步伐。
沈妙言喝醉了,翘起兰花指,小脸上眉眼弯弯,“四哥,我与那陈嬷嬷学了很久的赵舞,我跳与你瞧?”
说罢,竟果真在寝屋中跳起了舞。
君天澜慢慢退到窗边软榻上坐了。
他把酒坛里剩下的酒酿倾倒进七只酒盏内,随手拿了根象牙箸,慢条斯理地敲击起酒盏边缘。
因着酒盏里的酒液深浅不一,所以敲击起来时发出的清脆音调也是不同的。
泠泠乐音,在这个温暖的雪夜里听起来格外明媚缠绵。
这是赵地特有的采莲曲。
沈妙言从圆形地毯上一跃而起,足尖轻盈点着圆桌,猛然朝后仰倒,笑吟吟瞥向君天澜。
男人坐在灯火之中,身着墨金色宽袍大袖,漆墨青丝垂落在腰际,俊美的面容含着如许深情,一如多年前那般姿容绝世。
她看着,忽而一个旋转,整个人都朝他飞了过去!
宽大的重纱袖摆,在风中摇曳出绝美的弧度。
君天澜不闪不躲,仍旧慢条斯理地敲击着酒盏。
下一瞬,沈妙言忽然落在小佛桌上。
玉白的足尖点着小佛桌边缘,另一只脚朝背后高高翘起,整个人往下倾斜,宛如落在花蕊里的蝶。
而她的唇瓣,正好贴在君天澜的额头上。
男人手里奏着的采莲曲,恰至最后一个音调。
余音袅袅弥散。
他放下象牙箸,捧住少女饱满圆润的面庞,亲吻着她的唇瓣,把她抱进了怀里。
重重叠叠的纱裙扫过小佛桌,把上面的酒坛与酒盏尽皆扫落在地。
醇厚香甜的梅花酿倾倒在地板上,整座寝屋都弥漫着浓而醉人的甜腻。
灯火幽微。
君天澜把沈妙言压在软榻上,就势把她整个儿占有。
她是他的。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就连下辈子,
也会是他的。
绣满梅花的重纱长裙,被温柔解开。
丝绸亵衣被褪下,少女雪白娇腻的肌肤露在空气之中,触手温润绵软。
沈妙言从他怀中钻出,狡黠的眉眼透着醉意,不染而红的眼尾宛若桃花,一颦一笑,勾魂至极。
……片刻后,那勾人的娇吟声从红唇白齿间细碎溢出,于这落雪的寒夜里,经久不绝。
庭院外。
一道格外高挑窈窕的身影,正迎雪而立。
她手里撑一把素色纸伞,高耸的云鬓间斜簪两朵红玉莲花,身着牡丹红掐腰缎制宫裙,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腰肢却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娇/臀挺翘hun圆,便是随意站立的姿态,也妩媚得令人心惊。
正是赵媚了。
她仰起头,静静注视着那扇雕窗里的动静。
刚刚沈妙言的一支采莲舞,自然也被她尽收眼底。
她倏然笑了笑。
涂着牡丹红口脂的饱满唇瓣,在这盈盈一笑间,尽显无限芳华妩媚,几乎能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而那斜挑入鬓的凤眼里,却含着幽暗深邃的情绪。
灯火的忽明忽暗中,漆黑而不见底,莫名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