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春来看着夜空,淡淡的道:“许多时候义无反顾说的就是这个,这……就是命。”
……
初夏的夜不热,至少雄州的野外不热。
邙山军在沉默前行。
一个时辰后,黄春突然说话:“郎君……”
沈安举手,身后的乡兵们勒住了自己的战马。
黄春闭眼在感受着:“左边,前方好像也有。”
“这是一个圈套。”
沈安笑道:“辽人的目的就是弄死咱们。”
干掉邙山军,顺带干掉沈安,不但能雪耻,更是能沉重打击大宋的士气。
这就是两国暗中的状态。
和平是白昼,暗战是黑夜。
就在对面,一队辽骑正在疾驰。
为首的将领把脸侧着,用耳朵去倾听风从前方送来的信息。
“某觉得有人!”
他转过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冷冷的道:“云翼军失败,沈安再不出来,士气就会跌落谷底。榷场的官员会弹劾他,雄州的官员会弹劾他,他必须要出来。”
他的身后是三百余骑,都是一人双马。
这是刚从对岸被送过来的人马。
决战的时机到了。
“发现骑兵!”
右侧突然传来了号角声,声音三长一短。
这是发现敌人的信号。
“是宋人,是沈安!”
将领拔出长刀:“活的沈安一千贯!死的五百贯,出击!”
“呜呜……”
号角长鸣,两边在不断传递消息。
火把被点燃,两股辽军借此看到了对方的位置。
两边不断在催促战马狂奔,有人马失前蹄,随即飞了出去。
这种高速疾驰中落马几乎是必死无疑,所以没有人去看自己的同袍,而是继续加速。
黑夜中赶路风险很高,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借助着星光,辽人发现了前面的邙山军。
“看到他们了。”
辽将也看到了,他兴奋的道:“快些,再快些!”
出来前他就被叮嘱过,一是要弄死邙山军,二是弄死沈安,若是二者取一的话,干掉沈安。
“杀了沈安,五百贯!”
忠诚对于武人来说很难,他们效忠的是金钱,其次才是辽皇。
五百贯对于这些军士来说就是一笔值得发狂的巨款,所以他们就发狂了。
“杀沈安!”
两股辽人合流了,人数有五百余。
他们汲取了上次那些败军的教训,没有给邙山军布置战场的机会。
弄死他!
这是南京道文武官员的心声。
在耶律洪基得知消息之前弄死邙山军和沈安,如此不但无过,还有功。
辽人们不断在加速。
夜风呼啸着从耳畔吹过,热血在渐渐沸腾。
“他们转向了!”
前面的邙山军突然往右边而去。
“他们想逃回雄州城!拦截!”
辽军斜插过去,和邙山军开始平行,并渐渐向邙山军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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