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看了一眼杨复恭,暗自叹气一声,脸上却略带微笑,说道:“文人畏惧武人手中之刀,或许三院想要趁机赚上一笔,也或许想要趁此打击一下军部,这只是文武之争,可以应对法子万千,没必要以刀兵相胁,如此之下,反而会起了相反效果,阿父为孩儿之父,虽无首宰之名却胜之,等营州稍稳孩儿就会返回汉八部,营州还是由阿父镇守的。”
李思钰嘴角上扬,提壶为杨复恭倒了杯酒水,饮下后,笑道:“阿父,你为营州之主,阿父是愿意三院势弱,还是势强?”
杨复恭眉头紧皱,良久才轻轻摇头叹息。
“罢了罢了,你小子总是有万般理由。”
李思钰轻轻一笑,叹气道:“屁股决定脑袋啊,阿父如今在军部,自然想着军卒寒暑,可若是阿父为营州留守,孩儿确信阿父就会想着三院。”
“以武挟文终究是不妥的啊!”
杨复恭无奈摇头,杨氏却轻轻一笑,拿过酒水为两人各自倒了杯酒水,笑道:“早就跟你说了,有啥事情与行乾说上一说,行乾定会很好的处理了,你偏偏是不信,如今可是服了?”
杨复恭此时正身处军部,处理军卒征伐周遭之敌兵事,但他的身份在那摆着,自觉不自觉就会以营州之主来考虑问题,可三院并不是想就此低头,这才会有了今日之事,想着彻dǐ zhì住不遵号令的三院,可听着今日话语,李思钰心下早有了定算,早就准备将他推到营州之主的位置,原本还有些怨气的杨复恭也平和了许多。
李思钰不愿杨复恭就此尴尬,笑道:“阿父的做法并无多少过错,三院那些人的确有些过了,以私利而置营州军卒安危不顾,给些教训也是对的。”
杨复恭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军卒出征,与敌生死厮杀,他们竟然还不断囤积皮货,身为百姓之父母,竟然置无数军卒生死不顾,置无数百姓安危不顾,不给他们些教训,为父心中憋闷终究无法发泄!”
李思钰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阿父去做好了,让秀秀助阿父一臂之力。”
杨复恭点头,两人也不再说及此事,不过今日餐食终究还是有些沉闷。
杨复恭在朝廷的时间太长了,所思所想还是有些原本的思想,这与李思钰对营州的安排不同,但是今天的事情对李思钰影响颇大,他并不是很清楚最近发生的暗斗之事,但足够聪明的他却可一眼看穿事情始末。
杨复恭想要彻dǐ zhì住三院、军部,彻底掌控整个营州,虽是权利欲作祟,但李思钰并不怎么担忧,这个阿爹是个宦官,他没有骨血子孙,就算身居高位,最后得利的还是李思钰自己。自己清楚明白,也打算用他替自己看着营州,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也知道早晚会发生,杨复恭身为曾经的左右中尉,曾经的大唐朝廷权宦,发生了这些事情太过正常,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三院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