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仔细想想李存信烧死的那群人,那些养子们就不用提了,只言子将郭景铢、牙将薛志勤、李承嗣三人,还有那些被坑埋的数千军卒,这些皆是晋王安全锁,可以随时杀死李存信的刀子!”
“晋王在河北、河中接连失利,尤其是河中,世子李存瑁表现颇佳,这让晋王希望打压一下,与汴州朱温打压其子朱友裕一般无二,只不过自己玩脱了罢了。”
李思钰拍了拍正仰着头的李裕,说道:“时代不同,这种事情最好别玩,若真正得了天下,名望最盛之时,这种事情就算玩脱了也不怕,手里可用的筹码太多,足以平定李存信此等之事。”
“可如今不同,天下节度使数十,周边皆为其敌,晋军又面临我军虎视眈眈,一旦玩脱了,就成了如今模样,此事怪不得他人,要怪,也只能怪晋王太过自信,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谁也不愿伸着脖子让他人砍了。”
李裕突然说道:“老师,李存信与那些太保们正是同门兄弟,如裕儿与小德子大师兄他们,为何不放了他们呢?”
众人皆看向李裕,脸上露出沉思来。
李思钰却笑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听阿蛮讲过吧?”
“嗯嗯,阿蛮姐姐讲过。”李裕小脑袋连点。
李思钰像是夸奖一般,揉了揉他脑袋,笑道:“虽寓意不大一样,但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若要放过他人,至少自己要足够强势,若是弱者放过强势者,最后死的连渣渣都不剩!”
“太原府所占之地几何?所领民众又几何?”
“反观李存信呢,刚刚占了潞州,放过那些人,结果只会相互成为死敌,不可能会感恩戴德的,他们只会以为,此事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只会领兵灭了李存信,而且还不仅仅只有这些。”
“叛乱,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人的事情,牵扯颇多,总是会有支持者和反对者的,放走这些人,本就军心不稳的军卒,会更加不稳!而若是全把这些人杀死了,反而会震慑军卒,对此时的李存信更有利。”
李裕点头道:“裕儿明白了,李存信若想活命,就不得不杀死那些人,也因叛出太原,他人皆不敢收留,而我军又在近侧,不得不投了朝廷,而且还是以夔王为父投了朝廷。”
李思钰揉了揉李裕脑袋,眉头却皱了起来,喃喃低语。
“李存信虽被迫杀了那些人,可也并非这么容易,里面应该也有那李曜、夔王之事……”
李思钰紧皱眉头,手中马鞭一起一落,思索里面的李曜之事,李思钰对那李曜观感不是怎么很好,从飞鱼卫在夔王府得知的所有一切来看,那李曜是个很好的“演员”,演技很好!
在长安,俊国他们就刻意住进了十六王宅夔王府,哪怕李曜再如何掩饰,但是过往所作所为是瞒不了人的,李思钰对他认真分析过,表面上来看,此人与李昭关系很好,很热血,可是李思钰既然用了李昭为河右掌门人,就不可能放任不管,自然要对他身边人有所了解。
李思钰沉思片刻,回头对蒙哥翰说道:“调泽州李曜任南衙右威卫将军,领军千人。”
“调崔昭玮之子崔晟任左威卫将军,领千人。”
“高思继为左右卫将军,韩都为左右骁卫将军,鄂尔斯为左右武卫将军、刘之孝为左右领军卫将军,李存信为左右金吾卫,裴坚为左右监门卫。”
“高思继领河右、东都、陕虢各州府诸军,军四万。”
“韩都领河中、河东各州府诸军,兵……”
“李悍虎!”
李思钰话语尚未说完,一声暴吼,差点没把李思钰震晕了,忙回头,正见到暴怒的李存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