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脱离死亡的惊喜欢呼,只有惊人仇恨死意,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彦峰,看着躺在床板上的梁三保,看着无数躺在地上,仅用蒲草盖着的尸体,泪流满面,对着无数尸体,仰天怒吼。
“为国战薨者,皆为烈士,当享受……享受我营州万年香火!此战为河东之地免灾胡蛮之害,远去……远去一万六千四百二十八儿郎,皆为我大唐忠武之士,当享我营州万年香火……葬忠烈之山!”
“老子……老子为……为你们领路……”
“回家!”
“呜呜……”
“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呜呜……”
“呜呜……”
全军再也承受不住,哭声震天……
……
大火漫天,足足燃烧了五日,一万六千四百二十八儿郎尸骨分别装入皮囊,背负在每个人身上,他们将于逝去战友同在,要带着他们,让他们看到自己为他们报仇。
在随后一个月内,李思钰带着五千骑,屠了一个又一个村寨,凡举刀兵者皆死!
无人可避免,无数男女老幼成了残疾,李思钰的残暴让朔州胡族大恐,不仅仅恐惧李思钰,同样害怕阿保机会拿他们去送死,犹如雁门关下惨死的两万胡族老弱。
杀戮,除了杀戮还是杀戮,从岚州开始,一直杀到朔州,直到米虎亲自绑着耶律刺葛丢在李思钰面前,五千骑才停止了杀戮。
米虎不得不绑着耶律刺葛前来,在得知李思钰竟然杀到了关外,汉八部开始了蠢蠢欲动,这让得知消息后的米虎大惊,忙把前来游说的耶律刺葛抓了起来。
看着脸上极为仇恨的耶律刺葛,李思钰没有多余话语,直接让人把他钉成了十字架,而且要求疤脸,哪怕成了骨头,他也必须给老子钉在那里!
一月间,李思钰造成的杀戮就超过三万,所获奴从七万,更是不知砍了多少人手指,逃亡者更是不知凡几,阿保机、刘仁恭、朱简领着六千人逃向夏州。
朔州、岚州的杀戮惊吓住了李克用,天门关一日间撤的干干净净,刘氏更是拖着病体出了北之雁门关。
善阳城下,两人相视无言,李思钰一月间像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整个人如同竹竿一般,刘氏两眼也无神了许多,死意像是徘徊在身边,日夜腐蚀着这个传奇女子。
刘氏笑了笑,如同风中的残花。
“生死间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了,怎么还看不开生死,把自己折磨成了这般,逝去的弟兄又岂会愿意你这般?”
李思钰默默抱起早已无力站起,只能坐在藤椅上的她,跟随的宦官高勇只是低着头颅。
李思钰把她放在踏雪上,牵着马匹入城。
刘氏却笑道:“婶娘如今两腿无力扣住马镫,你小子就不怕婶娘从马上跌落了?”
见他不开口,刘氏深深叹息一声。
“唉……”
“婶娘知道你这孩子恼怒婶娘,恼怒你那倔强的叔父,可……可婶娘也没法子……”
“婶……婶娘莫说了,婶娘在一日,小侄不踏入忻州、代州半步,若婶娘亡故,莫怪小侄心狠手辣!”
……
“你这孩子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就不是干大事之人!”
“当然了,这也是婶娘喜欢的性子,有底线,有担当!”
刘氏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婶娘不为难你了,婶娘这次前来,就是希望行乾能陪着婶娘和你叔父前往潼关。”
“嗯?”
李思钰一愣,不解看向刘氏,刘氏却笑道:“今日不同往日了,当年你叔父逃离太原,与……与今日不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