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
李思钰有足够理由大笑,本想着可能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吐蕃人竟然如此愚蠢,竟以骑军冲阵。
骑军不是不可冲阵,若非是生死之际,骑军是不会轻易冲击严阵以待的步军军阵,无论怎么算,都不是件划算的事情,除非……除非步军未战先怯,军阵动摇,如此才可能以骑破阵。
骑军对步军有天然优势,皆因骑军速度快,可战可走,主动权皆在骑军之手,可以慢慢拖死步军。
大唐正统骑战如何打,李思钰未经过正统大唐教育,从未与真正大唐军卒交过手,那些节度使们还算不得大唐精锐,哪怕晋王lǐ kè用、汴州朱温,他们的军卒都算不得大唐精锐,一个军队中有超过半数是抓捕的配字军,又如何称得上精锐?
李思钰未见识过大唐精锐骑军,但却每每与秃头蛮交手,深知秃头蛮是如何运用骑军的。
一一看向众将皆想上前一试,李思钰不由笑道:“若是三五年后,你们自可上前一试,今日么?”
“呵呵……还是算了吧。”
“再说,吐蕃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如此大败,翰德必然恼怒,这些番将也定然会把所有战败之责,全都归于李茂贞临阵不前。”
“呵呵……李茂贞有的难受喽……”
众将一愣,随即有些明白过来。吐蕃骑并非是李茂贞的属兵,一万骑,尽管这些还算不得什么精锐骑卒,只能算是打了几次仗的牧民,但是骑军就是骑军,哪怕只是骑着战马的牧民!
如此大败,翰德又岂能轻饶了番将巴仁?
巴仁纵然不死,那也会比死好不了多少,面对生死,巴仁也必然会设法求活,唯一能让他活下来的机会,就只有把所有罪责全推到李茂贞身上。
如此,李茂贞又该如何面对翰德的愤怒?
李思钰见他们明白了些,笑道:“如此损失,翰德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无之前怪异冲阵之事,翰德或许会把怒火对向咱们,我军或许要面对更多吐蕃人的围攻。”
“可有了之前异常之事,再加上番将需要一个替罪之羊,翰德也只会把怒火对向凤翔府。”
“若是我军现在就击败凤翔军,不提天下各节度使心中所想,仅眼前之局,败退的凤翔军又当如何?”
“降服?”
“亦或是西逃入陇右?”
李思钰看向数里外的凤翔军,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击败、杀死对手,有时……一打一放或许更有利些。”
“两败,两弱就会不由自主靠近取暖,一打一放,区别对待,被打的一方心下就会不满,不满就不再是打人的我军,而是未被我军痛打的凤翔军。”
“呵呵……”
“这就是……患寡不患均啊!”
众将耳听着李思钰解释,不由纷纷点头,甚觉有理。若换做他们是翰德,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凤翔军却丝毫未损,自己又如何作想?
肯定想着是被凤翔军坑了!
与敌厮杀,就算败了,那也是本事不济,纵然恨得牙痒痒,那也不得不低头服气。可若是因“伙伴”背后捅了刀子,致使自己大败,那『性』质就不同了,换作是自己,自己也恨不得挥刀砍了这些背后捅刀子的凤翔军。
如此一来,凤翔府又如何还能与吐蕃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