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赔礼道歉,这都不算多大的事,反而或许会因祸得福,让老百姓更认可自己,李思钰自己也没觉得脸有多大,比百姓又高出了多少,礼义廉耻,国法礼制,在这个时代,这些伦理道德已经沦为了他人脚下肆意践踏之物,未能一点点把丢失的重新找回来,在百姓间重新立起规矩,中兴大唐,重整天下,这也只是水中月、雾中花罢了。
人心稳,天下才稳,人心都不稳,整日想着如何打家劫舍,如何杀人放火,天下又如何不『乱』?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极力约束自己,上不敬,下则『乱』。
事虽小,赔礼道歉算不得什么,做错了事,弓个腰,说几句歉意话语,再掏些钱财寻个郎中,这些都不算个事,若非阿蛮是心善做了恶事,尚有情可原谅,要不然……
李思钰没把这事看的太重,如同自家孩子在外调皮捣蛋,坏了人家屋舍、菜地一般,再说,阿蛮也不是故意作恶,小惩即可。但是,陇右飞鱼卫传来的消息却不得不让李思钰重视起来。
营州军是关外营州之地军卒,关外又是番汉混杂之地,其名下军卒多有番人夹杂于其中,吐蕃人在大唐退出西域后,番人几乎遍布整个关外之地,从极西,一直到东海岸边,几乎都有番人身影。
说是番人,其实也不能说是番人,而是番人治下胡族,真正番人并不是很多,而且还大多居于河湟、青海之地。
胡族中,往往羌人被当世人纳入番人之重,概因高原羌人早已为了番人为主。羌rén dà多都差不了多少,肩宽而矮壮,营州军中同样有大量羌人存在。
李思钰入关后,他并未把天下节度使们视为大敌,尽管也很重视,但是他从未把这些节度使们放在至高无上的顶端。
天下已久,所谓的精锐也只是一二,余者皆为持刀的民夫,与大唐鼎盛之时相差甚远。营州苦寒,百姓多悍勇无畏,与秃头蛮厮杀了一个世纪之久的军卒,又岂是关内“民夫”们所能抵挡的?
势如破竹也不算多么奇怪之事,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关外苦寒,所遇军卒皆民夫一般,很容易让其狂妄自大,很容易『迷』失在中原之地,成为一支默默无闻之军,正如当年安禄山之『乱』,最后也只能泯然众矣。
李思钰知道这些,他在入关后就极力约束军卒,把他们死死困在身边,竭力避免与外接触,所为者,就是要保证他们足够的强悍无畏,能够面对延续了几个世纪的西方大敌。
吐蕃人的秉『性』,李思钰很清楚,坚韧而无畏,这与他们所生存的环境有关,虽然此时的吐蕃危险『性』已经降低了许多,但他还是对这个阻住了西域通道之族极为谨慎、小心。
信件内容不是很多,只有简单几句话语,李思钰却从中看出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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