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娘娘。”
何氏看着依然蹲身未起宫女,她知道此女名叫刘婉儿,是刘景瑄送到儿子身边的宫女,尽管有些不喜儿子被宦官们把持,但此女却无任何跋扈之举,反而每每在她面前恭谨小心。
何氏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平身吧。”
说着伸出手,刘婉儿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食盒送到了何氏手中,轻声说道:“陛下最近食欲不是很好,夜中睡的也晚些,所以奴婢才炖了些莲子羹给陛下。”
何氏微微点头,轻声道:“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这就退下。”
说着刘婉儿后退几步,转身走到数丈外的阁廊转角处,却在那躬身停步,见她如此,何氏心下又是一阵叹息,若非此女是刘景瑄送来的,那该多好啊!
何氏心下也知道,刘景瑄,甚至整个枢密院大大小小的宦官们是不敢对她的孩儿如何的,除非他们想要找死。李思钰与宦官们的关系不算太差,又远离朝堂不与他们争权夺利,双方没有利益冲突,枢密院中宦官们自然不会有事没事找李思钰麻烦,更不会去给自己找些不自在。
经历过长安之事,宦官们知道营州军的强大,更何况北衙如今不是南衙,洛阳还有数万兵马不在宦官门下,更加不敢对李思钰这位弟子不利。
何氏心知肚明,知道整个皇宫也无人敢对自己孩儿不利,可一想到因刘景瑄送来之人,心下总是有些担忧。
见刘婉儿站在数丈外,一副随时等待召唤模样,何氏心下叹气一声,轻敲了两下房门,这才轻轻推门走入房内。
“……是故政举之日,夷关折符,无通其使,厉于廊庙之上,以诛其事。敌人开阖,必亟入之。先其所爱,微与之期。践墨随敌,以决战事。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
李裕正低头大声读着《孙子兵法》中地篇,何氏推门入内时,正好读诵到了最后,听到房门推动声,以为是刘婉儿,依然未抬头去看,而是正要去翻找老师讲授这篇时自己记下的笔记,嘴里却说道:“婉儿姐姐,朕还不饿呢。”
何氏一听儿子此言,脸上不由露出苦笑来,这也是跟着那人学到的坏习惯,哪里还有身为皇家子嗣半分威严?更何况,他如今可是大唐的皇帝啊!
李裕一边翻动桌案上的书籍笔记,按照常日,婉儿姐姐必然又是一阵劝解他爱护龙体,可今日却没听到婉儿姐姐开口,有些诧异抬头,结果却见到了娘亲何氏。
“娘亲……”
李裕忙跳下椅凳,上前就要接过何氏手中食盒,嘴里说道:“如此之晚了,娘亲怎地来看孩儿了?”
何氏心下摇头不已,感觉此时的儿子更像是那人,丝毫没有半分身为帝王的威严,心下叹息不止,却又有稍许欣慰感动,没了威严,却有些温馨,心下想要劝诫一番,开口却成了关心起来。
“我儿莫要太过劳累,当注意身体才是。”
李裕点了点头,拉着何氏坐下,这才说道:“孩儿也就是读读书罢了,也无太多劳心劳力之事,不像老师那般。”
说着,李裕突然开心了起来,说道:“老师已经令人送来了书信,说是过个两三日就要前来看望孩儿了。”
“呵呵……”
“孩儿还真想念了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