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或许真的该回去了……”
李思钰喃喃低语,躺在床上想着天下事,想着前世今生,迷茫,不知所措,他不知自己这一切是否还有意义,不知千年后是否还会生怪物满世界的情景……
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着这座府邸,都在猜测李思钰是否真的病了,是否还能活过这个夏收之季,更在揣测今后天下局势又当如何。
朝廷各大臣心下忐忑不安,就是裴贽亦是同样如此,在得知李思钰病倒了,他们放下所有想要制约,想要给这头北地悍虎头上戴上枷锁,脖子上拴一根绳索的念头,第一时间内就前来探望,当他们见到李思钰一日间竟然消瘦如此,所有人都乱了。
都开始盯着河东、关中、洛阳京畿兵马的归属。
李思钰病倒,能不能迈过这道坎,没人知道,但见到他一日间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心下皆暗自摇头,这些人算的上学究深远之人,自然也多多少少看过养生之术类书籍,知道这是“大骨枯”之象,知道此类病重之人几乎就是必死之象。
可是,一旦这头素无败绩的北地悍虎病逝,十数万兵马又将归属于谁?
所有人,担心,又期盼,担心这头悍虎因病早逝,天下尚未由这头悍虎平定,朝廷这头恶犬还未把所有藩镇咬死了呢!可又全都盼着这头北地悍虎就此一命呜呼,十数万兵马尽入自己之手。
所有人,又担心,又期盼,唯有一人例外,此人心中更多的是惊恐,此人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李存信!
李存信自叛出了太原后,看似归了朝廷,可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必死之人,李存信心下也知,纵然朝廷欢喜因他反叛而得河东道,可他深知,只要朝廷稍微安稳,他必死,手下军卒也必被朝廷所得,故而当李思钰稍微向他招了招手,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拜倒在李思钰身下,哪怕当李思钰要求他把手里军卒交给小德子时,他也没有任何犹豫,毫不犹豫独身前来洛阳,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若还有一人可让他安死于床榻,唯有这头北地悍虎!
李思钰行事异于他人,虽每每被世人不屑一顾,可无论是谁,哪怕是这头悍虎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只要这头悍虎应允,就绝不会背弃誓言盟约,是最为可信之人。
李存信毫不犹豫相信了他,李思钰也未让他失望,高思继被其带走,自己就可一日间获的数万兵马,丝毫不弱于以往权势。
可……可这头悍虎竟然因愤病倒了!
他怎么办?
想到今后将面临的凶险,心下更加恐慌惊惧。
坐卧难安,哪怕在这座府邸,他还是无法安坐于椅凳,当疤脸前来时,正见他在厅堂内来回走动。
或许是疤脸走动响声大了些,也或许是李存信太过谨慎,连心中恐慌烦躁极致之时亦未忘却警惕,当疤脸来到前厅门口时,李存信就现了疤脸,忙上前抓住疤脸手臂。
“大帅可否安好,可愿见了末将?”
疤脸露出笑意,又摇头叹气道:“大帅此时不想见任何人,不过将军还莫要担心,大帅并无大碍。”
听了疤脸话语,李存信心下一阵绝望。
“大帅……大帅他……他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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