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么?”
声音嘶哑,孙揆手扶着有些僵硬的双膝缓缓站起身来。
“开门!”
“啊?”
“老老爷”
“开门!”
孙揆再次开口,眼睛终于从震动的府门处移开,低头看着满面鲜血的门房,轻声说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去开门!”
“是是”
门房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刚迈开颤抖的双腿,却再次摔倒在地。
孙揆摇了摇头,不急不缓走向院门。
李存信一脸冷漠,看着紧闭的院门,神色未有丝毫改变。
“破门!”
“诺!”
数名军卒立即上前,手中各拿着人头大小巨锤,就在破开第六个府院大门时,大门却缓缓打开了,一头白发的孙揆出现在门前。
高思继打马上前两步,看着一脸冷漠的孙揆,李存信只是抱拳。
“孙大人,请!”
没有客套话语,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只是一只大手,一个冷漠的“请”字。
孙揆冷冷看向李存信,他比谁都清楚此人是如何的阴狠,可他却毫无一丝畏惧,冷笑一声。
“怎么?李悍虎终于要嗜血吃肉了?”
李存信冷冷看了孙揆一眼,猛然拽动马缰,拨转马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绑了!”
“诺!”
几名军卒拿着绳索就要上前绑人,孙揆须发怒张,一声暴喝让李存信微微偏头。
“不用!老夫有腿!”
孙揆早就发现了人群中被绳索死死捆住的兵部侍郎崔远、兵部员外郎郑延济,甚至户部尚书徐彦若也被死死nbn着,至于其他一些低级些的官吏更是绑了一串,看着被死死nbn着的同僚,孙揆大怒。
“恶虎终究还是恶虎,终究还是要吃人!”
“哼!”
孙揆怒哼一声,甩开大步走到一群同僚之中,李存信双眼微眯,冷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孙揆。
“将军”
“哼!”
“下一家是谁?”
军卒想问是否抓住可恶的老头,把他也捆起来时,李存信只是冷哼一声。
军卒不敢多言,忙低头去看手中纸张,大声说道“是辅政大臣裴贽裴家!”
“走!”
李存信没有任何犹豫,打马走在最前,身后军卒也再次轰隆隆奔向下一家。
夹在军卒中的朝臣们可是倒了大霉,这些人本就都是些年老体弱的老头,怎么可能比得上周围强壮的军卒,但不管是拖着,还是自己奋力迈动脚步,他们都要跟着李存信挨家挨户去“请”他们的同僚。
日头由初升到了日中,由日中又偏西,李存信真的很尽职尽责,挨家挨户去请,身后被绑缚的大臣小吏更是长长一串,甚至已经有了超过军卒之多迹象,当然了,也有些硬气些的大臣不愿如此被人羞辱,如张俊一般无二,紧紧跟在李存信身后。
不管硬气也好,屈服也罢,在李存信眼中是如此的可笑,在他看来,若真的无比硬气,就该在他们入了皇宫的第一时间,就该前去救驾,纵然次一些,也该在大朝之日,一身紫袍,昂首挺胸去上朝。
躲在家中,藏于女人胯下,硬气?
还真他娘地可笑啊!
李存信没有与任何大臣好脸色,哪怕一丝都无,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对待,但凡有一丝不乐意,有一丝不敬之语,最后全都被死死捆住,如同俘虏的叛贼、罪犯一般无二,全都用绳索拖拉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满洛阳城,只有军卒,只有长长的大臣队伍跟着,还有还有街道两旁,透过缝隙中露出的恐慌。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