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至豪门贵宅,下到黎明百姓都信奉一句话。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但人人都读书,朝堂上的位置却只有那么多,中了举的人则达官显贵,名落孙山则百无一用是书生。
当年梅园的主人落榜之后,便唉声叹气出了京城。
据说当日,洽逢新雪初霁,许新年来到清水湖散心,在一棵刚刚绽放的梅花树下,邂逅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
梅花树下,吟诗赏花,情窦初开的两人,一见钟情。
鸿雁往来两三年,许新年迟迟不能入仕途,那位惊鸿一现的少女因父母之命,嫁给了同样家世显赫的钟鸣鼎食之家。
新婚前日,少女派人给许新年送来一块撕开的手帕。
许新年哀痛欲绝,但深知自己门第寒酸,不敢纠缠佳人,于是则拜托送手帕的人将一颗切开的梨带回去交给少女。
分手、分离,彼此相爱,但互不纠缠,天下情爱最痛心,莫过于此。
从此以后,许新年便不再参加科举,弃文从商,经过二十年积累成为京城小有名气的富商。
家财万贯,许新年却没有娶妻,他散尽家财买下了清水湖畔的山头,建了一座山庄,取名‘梅园’。
山上山下,三万棵梅花树,皆是他亲手所植,每一株都情根深种。
他只盼她能在一个新雪初霁的冬天,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说完梅园的故事,萧临祈侧目看向谢韫娴,“正是因为老庄主情深义重,梅园也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也是城中男女喜欢到此的原因。”
“情深义重么……”谢韫娴笑着摇了摇头,“情深是真的,不过也有点傻,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梅花树的枝丫上,积雪已重,此刻忽然落了一下,撒在谢韫娴的狐裘披风上。
萧临祈伸手从她耳边掠过,轻轻扫落积雪。
“你觉得他傻,是因为你不曾见他用过的情,自然也不懂他后来的痴心。”
他离得很近,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谢韫娴心慌慌往后退了半步,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好像你懂似的。”
萧临祈将她的狐裘披风拉紧,然后淡淡说道:“我也不懂,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懂。”
谢韫娴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牵住手,继续往前山上走。
看着他的身影,谢韫娴罕见的露出小女儿姿态,她轻轻咬着嘴唇,脸颊发烫。
景王殿下最近有点撩人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喜欢上本小姐了?
哼,那就勉勉强强,再让你拉一会手吧。
山顶的庄园大门紧闭,从来不待客,只是在院子外面单独建了一座暖阁,供给游客歇脚。
暖阁里点了炭火,游客只需要付一些炭火钱便可以入内歇息,彼时还有热茶相赠。
萧临祈和谢韫娴携手从山下上来,萧临祈捏了捏谢韫娴的手掌,问她要不要进暖阁歇一歇脚。
谢韫娴眼波微转,从雪地里拔出一根枯萎的野草茎杆,在地上花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图案。
萧临祈驻足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画的是什么?”
“不告诉你。”
谢韫娴白了他一眼,然后便丢了草杆子,往暖阁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