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年看向萧临祈,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是她什么人。”
萧临祈拱手一礼,“晚辈是她的孙儿。”
立在萧临祈身边的谢韫娴一愣,顿时吃了一惊,不会吧?难不成这个许新年当年邂逅的人是皇太后?
好大的瓜!
谢韫娴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
许新年闻言连着笑了好几声,然后气喘吁吁。
“她给我的信里,只写了六个字,但已经足够了。”
谢韫娴美目流转,在床头的信纸上看见一行小字。
谢谢你的梅花。
简短的几个字,对于许新年却意义非凡,他眼中含泪,哽咽道:“我守在梅园数十年,只盼她能来看一眼,可她不来,我知道她是想避嫌,我也知道我不敢痴心妄想,可我就是想见她。”
许新年拿起那封信纸,眼中满是深情,“如今,见字如面,也好,也好。”
见他时至今日,依然痴情不悟,谢韫娴抿着嘴唇,心中竟然是有些感动。
“都是机缘巧线编织的宿命,老先生不要太难过。”
谢韫娴宽慰一句,许新年却笑了笑,“不难过,她看过我种的花,便知道我心中的情,够了,够了。”
说罢,许新年看向萧临祈,缓缓道:“我有一事相请。”
“老先生请讲。”
萧临祈面容恭敬,没有因为身份自持,摆王爷的架子。
许新年视线在房间里看了看,有些留恋的说道:“我一辈子没有成亲,无儿无女,为由这座庄园,如今我已年老体衰,到时候了。可否劳烦你在我死后接受梅园,替我照顾这些梅花?”
闻言,萧临祈拱手一礼,信誓旦旦道:“晚辈在京一日,三万树梅花树绝不枯萎。”
“如此,我便放心了。”
许新年将信捂在胸口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韫娴心里一沉,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眼神哀伤的看向萧临祈,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萧临祈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开房间,将许新年作故的消息告诉门外的小厮。
小厮对此并不意外,因为许新年早就已经形同朽木,若非心里那点执念,早就已经咽气了。
“庄主方才已经交代过后世,他的丧事由在下操办,等庄主下葬之后,客人只管派人来守庄园即可。”
“不必了。”
萧临祈看了一眼面容恭敬,却红了眼眶的小厮说道:“既然许老先生托付你处理身后事,说明他很信任你,以后这梅园由你继续打理,一应开销只管报到景王府去,本王不会亏待你们。”
小厮惊了一下,连忙跪地,“叩谢王爷。”
“免礼。”
萧临祈单手将小厮扶起来,语气深沉道:“许老先生的身后事就辛苦你了。”
“庄主待我不薄,不敢言辛苦,客人只管放心。”
萧临祈微微颔首,他自然的拉住谢韫娴的手,然后迈步离开了梅园。
下山的路上,萧临祈一只没有说话。
谢韫娴见他心绪不佳,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怎么,还在替他难过。”
萧临祈闻言摇了摇头,“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即便再怎么同情,也不至于替他难过,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