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娴左顾右盼,然后眼神一亮,从花圃里摸了一把生了锈的柴刀。
她捧着柴刀高高一举,然后天真无邪的说道:“夫人,说话要算数,你砍吧。”
青衣管家万年不变的石头脸忍不住扯出一丝笑意,心说这小疯丫头可真是能作死的。
赵乐蓉脸色有些挂不住,眼神阴翳,不过很快她便下了狠心,要置这对母女与死地,反正荣轩已经好了,她更没有后顾之忧。
谢夕禾目光微微一转,然后轻轻叹息。
“既然夫人如此恼火,那我们母女二人只能认罪受罚,只是可惜谢少爷后续的药物,我没有办法提供了,反正夫人也看不上这破烂偏房。”
赵乐蓉迟疑了一下,“后续?”
谢夕禾轻轻点头,“这药要连着吃上半年,才能彻底治好,中间若是断药,便前功尽弃。”
话音一落,赵乐蓉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她明白,谢夕禾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但是赵乐蓉不敢赌,这可关系到望平侯府的子嗣血脉能否延续。
谢夕禾撇了一眼赵乐蓉的表情,心中冷笑,她拉着谢韫娴的手轻轻叹气,然后对管家说道:“走吧,我们与你去刑部。”
谢韫娴晃悠着手里的柴刀,“娘,可她头还没砍呢,你不是说做人要说话算话,诚实守信吗?”
谢夕禾无奈的夺下她手里的柴刀往地上一摔,下了赵乐蓉一跳。
“女儿,也不是人人都说话算话,就好比乡下那个小乞丐,不是经常骗你的零花钱?”
赵乐蓉听着她指桑骂槐,脸皮轻轻颤抖,但她偏偏不能发作,见谢夕禾作势要走,她连忙上前一步,挤出一个笑脸来。
“谢夫人且慢走,刚才是我不对,实在是气昏了头,居然说出那样失礼的话来。”
谢夕禾脚步一顿,面容带笑。
“夫人说的哪里话,是我女儿犯错在先,理应受罚,夫人莫劝了,我们这就去刑部领罪。”
赵乐蓉嘴角抽搐,她哪里看不出来这谢夕禾是故意的,可眼下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谢夫人,你心地善良,莫要跟我计较,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受点皮外伤那都不叫事。”
此刻躺在丫鬟怀里的谢巧兰幽幽转醒,刚好听见赵乐蓉说的话,她不可置信的说道:“娘,你说什么呢!我都被这小贱人打晕了,怎么就不叫事了!”
赵乐蓉脸色一黑,厉声道:“赶紧把小姐带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像什么样子!”
谢巧兰气的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盯着赵乐蓉,连她一起恨上了。
事已至此,谢夕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谢韫娴,似在问她玩够了没有。
谢韫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道:“娘,我困了。”
谢夕禾意会,然后笑了笑说道:“既然夫人你不计较,我们娘家再推辞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赵乐蓉皮笑肉不笑,连连点头,“都是邻居,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谢公子的药每隔三天就会送来一次,夫人让他按时服用就好。”
“好好好。”
赵乐蓉笑容满面,亲自将人送到门口,还连着到了谢。
等到这母女二人一回家门,赵乐蓉的一张臭脸才黑成了锅底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