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她说的话太过于离谱,江昭荣懵了一会,才怒极反笑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休了你!”
许悠然眸色骤冷,冷淡的话语中,仿佛带着无边的肃杀之气。
江昭荣看出她的认真,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一般,冷得可怕。
“痴心妄想!”
他凛声道。
“你若想救宋时微,两者缺一不可,对了,你今日若是不救,日后可没有机会了。”
许悠然声音幽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昭荣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我知石安不愿得罪人,宋时微便是在那牢中,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所以我吩咐了康安,让他去找了杀手……”
剩下的话,许悠然并没有再说。
江昭荣脸色由红转青,牙齿咯吱咯吱地上下碰撞。
他虽不知许悠然口中说得到底是真是假,但他堵不起。
他心中下了决定,看向许悠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我代她,向你认错。”
他头磕在地上,眼眶已然气得泛红。
许悠然如此咄咄逼人,已是将他心中的情谊尽数抹去!
“单是向我可不行,还有稚鱼和康安。”
耳边似是传来一声巨响,江昭荣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阴翳怒气。
“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爹!”
许悠然轻笑一声:“你不愿?那好,我也不强迫你,你现在便去祠堂中拿来族谱,将我的儿女从上面除名,往后,我们一家与你江家,再无一丝瓜葛!”
“你从一开始,便打得这样的心?”
江昭荣这才回过味来,从他进屋的那一刻,一步一步,都是按着许悠然的心意走的,她从一开始,便打得这般主意!
江昭荣看着眼前的脸,几欲作呕。
自己从前怎么未曾发现,她竟如此狠毒?!
“对,我从一开始,便打得与你们江家彻底恩断义绝的心!”
许悠然咬着牙:“从前是我愚蠢,看错了人,在你将杜氏领进了门后,仍旧是执迷不悟!早在当初,我父亲遭人陷害,你却置身事外时,我便该同你和离!而不是自怜自艾,白白蹉跎了这些时日!”
提起太师,江昭荣眼神间生出了几分心虚。
“若不是我父亲极力举荐,你又岂能坐到丞相这个位置?升米恩,斗米仇,如今想来,你和宋时微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江昭荣胸前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清。
他想从地上起来,两臂却好似没有了力气一般,眼前也好似漆黑一片。
江昭荣闭着眼,缓着。
等他再睁开眼,一张纸便迎面扔在了他的脸上。
他颤抖地拿起来,斗大的休书二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额间的青筋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许氏,你莫要再闹了,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子休夫的道理!我知你如今气上心头,胡言乱语,不同你计较,你便先去大理寺,将人弄出来,之后要打要罚,我都随你,可好?”
“不好!”
还没等许悠然回答,老太太径直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