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璟汇报的话一顿。
今早出去时,季童确实在他面前委婉提了这么一下,只是自己当时忙着接见使团,便未曾顾及到他。
江闻璟垂下眼眸,语气平淡着继续汇报。
季童是何人?
皇帝目光带着审视,扫视着江闻璟。
按稚鱼的心声来看,这季童,不像是个好人啊。
那江闻璟为何要将他留在身边?
皇帝心中疑心渐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相信稚鱼。
虽然她每天一口一个狗皇帝,一天天都将弑君挂在心间,但自己不是还好好坐着呢吗。
更何况,自听到她的心声以来,自己治理朝堂也是事半功倍。
皇帝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稚鱼和闻璟这样做,一定是有他们的深意。
……
相府内,江昭荣站在书房墙前,眼神犹豫着,片刻后,终是抬起手,按动墙上的格子。
墙面翻转,留下仅能一人通过的通道,江昭荣缓慢踱步走着,眼前漆黑一片,他却如履平地。
走至前方,光芒乍现,江昭荣眼底冰冷一片,踏了进去。
屋内中央摆着一座冰棺,棺中并没有人,江昭荣俯身在棺内拿出一个包裹,慢条斯理解开。
包裹内放着一些小孩的玩具首饰之类的,江昭荣一一拿起来端详,在一个玉镯内部,隐约看到了一个微字。
他手指摩挲着玉镯,眼神幽暗,良久后,才悠悠叹了口气。
当真没骗他……
江昭荣也不知自己此刻心内是喜还是怒,他将东西收好,又将包裹放进冰棺内。
环顾了一眼屋内,转身朝出口走去。
不行,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江昭荣边走边想。
这么些年,若真有东西,总该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才是,没有道理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一丝线索也没找到。
江昭荣轻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坚定。
这锦州,他是非去不可了!
自密道出来,江昭荣刚将门关好,便听得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
他当即回过头,厉声道:“谁?!”
门外的侍从早已被他打发出去,江昭荣皱着眉,走到门边。
门外只余风声。
他心中疑惑未消,踏出门,左右观察着,看着外面洁白,没有脚印的雪地,心中才略松了一口气。
他走回屋内,关紧门,坐在书案前,眼中却看不见半个文字。
拖不得了,许悠然如今已对他心死,几个儿女无论如何,身上也终是流着他的血,自己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再劝回来。
但是宋时微……
江昭荣深吸一口气。
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
翌日上朝,皇帝刚提起派人巡视赈灾,江昭荣便率先一步站了出来,在同僚诧异的注视下,声音坚定。
“微臣自请,与锦州赈灾。”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锦州如今是何地?便是有江稚鱼的药丸,他们心中也不禁担忧着。
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啊。
众臣的眼神里有不解、疑惑,还有人眼中满是倾佩。
丞相为了锦州子民,竟能做到此等地步!
许言礼也微皱起眉。
依他对江昭荣的了解,仅是为了一个美名,还不足以让他做到此等地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