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律法规定,若是致他人奴婢、下人死亡的,最高可杖责一百。
她正六神无主间,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殿下,我们在院外抓到个形迹可疑的女人。”
“带过来。”
“是。”
一个身着白色衣裙、侍女打扮的人被压了上来。
【不愧是女主,挡刀的来了!】
“云舒?!”
宋时微睁大眼睛。
“殿下,她只是我的侍女而已,对此事毫不知情,求殿下放她一条生路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频频叩头,众人不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哇,女主这脑子就是活泛啊,一下子就要往主仆情深的方向去了。】
萧翎羽诧异地眨眼,这三小姐如此聪明,之前怎么未曾发现呢?
江稚鱼换了个方向,以便自己能观察到她们的神情。
【来来来,show time!第一阶段,落泪!】
云舒抬起头,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抱住宋时微的身子,不住哀求:“小姐、小姐,奴婢不值得小姐这样……”
萧翎羽:“……”
已经见识过一遍的江素兰和许悠然对此就颇为淡定了。
【第二阶段,哭诉!】
“殿下,云舒都是为了我,夫人有意将我许给尚书三公子,今日赴宴,却没得见,阴差阳错下误入三公子院中,听见三公子与人正行欢爱一事,我们正欲离开,却被那人当成贼人,还要、还要轻薄于我……”
宋时微抽噎着:“云舒惊恐之下杀了他,害怕旁人发现,我们才想着放火烧了他……”
“殿下,云舒只是救主心切,求您饶过她这一回吧。”
一番话说得尚书夫人和袁家文恨不得冲上来撕烂她的嘴。
许悠然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宋时微明面上也还是他们相府的人,做出这等事,她也必须说话了。
“此事归根结底,终究是时微不对,但念其情有可原,且三公子的侍从以下犯上,便将这主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即可,殿下觉得呢?”
“夫人和尚书夫人决定即可。”
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明日天启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尚书夫人心力交瘁,随即摆摆手:“那便如此吧,不过,行刑要去大理寺,我亲自看着。”
许悠然欣然同意。
即使天色尚早,到这个地步,尚书府肯定是没什么办宴席的心思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府门外,大理寺的人押着宋时微和云舒离去,江稚鱼站在马车边上,有些犹豫。
【不想回去,这么早,我们就不能看看戏逗逗鸟吗?一天天只呆在院子里,不闷吗?她们都不找朋友们玩吗?】
坐在马车里的许悠然一愣。
曾几何时,她也是像稚鱼这样天真烂漫,满脑子想着玩,和自己的闺中密友们在这街上走动。
多么恣意潇洒!
可自从嫁人后,她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江昭荣,和那小小的一方庭院。
她曾经也是自由翱翔的鸟啊!
她压下心底的苦涩,“天色尚早,你们还想去什么地方?稚鱼想干什么呢?”
江素兰默默别开了脸。
别问,会后悔的。
江稚鱼双眼发光:“哪里都可以吗?那我能去清风馆吗?”
别看清风馆名字起得诗情画意,但实际上,却是男风馆。
若是白日去,便是欣赏舞姿,与馆中的小馆们喝酒谈乐,若是晚上去……
天启民风开放,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前去欣赏,但在许悠然这里,便是绝对的禁忌。
一个个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换一个。”
江稚鱼不满地撇撇嘴:“那便去醉月笼。”
【看不成小哥哥,那就去看漂亮小姐姐!贴贴!】
许悠然:“……”
这孩子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她不答话,只微笑地看着江稚鱼。
“好嘛好嘛,那就去素食斋买些糕点吧!”
她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
【食色性也!都是正常的,而且她们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啊!!!】
【不行,我要想个法子!】
许悠然:“……”
都十二岁了,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还耍小孩子脾气,这要是日后嫁人,可怎么得了啊。
刚回了府,还没休息片刻,便有小侍女匆匆忙忙跑来:“不好了夫人!大公子吐血了!太医说大公子恐怕是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许悠然浑身发凉、心头颤抖着:“怎么、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神医呢?!!!”
吼完以后,她才反应过来,神医就是稚鱼啊!难不成是稚鱼走了,康安那边被人钻了空子?!
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江稚鱼,却见她一脸淡定。
就好像江康安吐血这件事在她心里并无任何波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