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般说,太后看着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
宋时微微怔,站起身走上前。
太后看着她,转身从旁侧,拿出了一根凤蝶鎏金银钗。
宋时微按着她的手势俯下身子,太后将簪子插进她头发里。
“如此,也算是为你加笄了。”
宋时微眼眶微红,泪水顿时流了出来。
太后一顿,拿起帕子为她擦拭着眼泪:“哭什么,好了,下去调香吧。”
“臣女失态了,”宋时微哽咽着:“臣女这便去。”
她转身便走,脚步匆匆。
太后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她看着手中的帕子,语气凉薄:“倒是好拿捏,”随后随手一扔,像是扔什么脏东西一般。
霜凝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再说宋时微走出殿外,眼中的泪水便尽数收了回去。
她走到角落,拔下头上的簪子,手越握越紧。
以为这样便能哄了她,收买了她吗?
未免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宋时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将簪子插了回去,走出去,吩咐着侍女:“香叶草还有多少?都运来吧。”
……
安乐侯构陷苏祭酒一事,牵连甚多,虽然主谋是他,但只有他一人,定是成不了事,皇帝暗中吩咐贺言庭彻查,安乐侯的死期却是不变。
虽然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安乐侯显然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询问之时也是概不配合。
贺言庭也懒得与他多说,从诏狱出来后,便再没进去过。
今日,便是安乐侯行刑之时。
斩首未免便宜了他,皇帝定的是腰斩。
安乐侯被拉去刑场时,旁边的路上已围满了百姓。
赌场被封,那些被安乐侯夫妇控制的人们终于获得了自由,对于始作俑者,他们心中的恨意自是不用多说。
诏狱到刑场不过一小段的距离,安乐侯一家身上,都挂满了菜叶和烂鸡蛋,臭气熏天。
开始还好,直到站在刑场上,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时,他们的脸上都是灰白,吕耀祖看着铡刀,表情扭曲,颤着双腿,有什么顺着他的腿流下来,滴在地面上。
他,竟是失禁了。
一旁观刑的百姓们指着他讥笑出声。
吕耀祖耳边是他们的嘲笑声,眼中是看着铡刀的恐惧,他此时连呼吸都感觉痛苦,眼中一片眩晕。
贺言庭是主刑人,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安乐侯一看见他,便破口大骂,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贺言庭不为所动,等着时辰。
“你以为你之后能好过吗?还有那江稚鱼,早晚,都会沦落到我这般……”
贺言庭眉梢微挑:“行刑。”
旁边的狱卒一愣:“但时辰……”还没到。
他刚说三个字,贺言庭眼神望过来,狱卒微颤,咽下原本要说的话,扬声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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