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礼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平静,目光深邃。
他不答,反而问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何事?”
半妆思索了一下,回道:“开始她如往常一般,听乐赏舞,喝酒助兴,后来几日前,她突然说要为一女子赎身,属下以为她是见那女子投缘,想带回去伺候,便应了。”
“后来她说没带钱,先记账上,之后补上,属下想着她每日都来,且还是……定是不会赖账,就记下了,没想到……”
半妆越说越小声,语气里也满是懊悔。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开这个先例!
历来就没听说过青楼赎人,还能赊账的!
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萧晏礼静静听她说着,等她停下后,才开口:“方才我看你分明拒绝了她,最后怎么又让她把人带走了?”
半妆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方才那一幕主子也看到了。
她还以为萧晏礼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密道进来的呢。
将她的愣怔收入眼底,萧晏礼神色不变,眼神却更加幽暗了几分。
“回主子,属下之所以让她把人带走,是因为她说,她知道醉月笼幕后之人,是您。”
怎么可能?!
萧晏礼难掩心中的惊异,睁大了眼眸。
章叔在一旁也是震惊异常:“怎么可能,且不说醉月笼建立时,主子才几岁,之后的几年间,也是以痴傻形态示人,恢复正常后,也从未以真实身份踏入过醉月笼中,这江稚鱼怎么可能会知道?”
萧晏礼定下心神,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半妆小心翼翼道:“若是我不让她把人带走,她便要告到圣上面前,到时候,让圣上去选择,信她还是信您……”
“咔擦”一声。
萧晏礼坐着的椅子扶手被他生生掰下。
半妆一抖,不敢再说话。
“好一个江稚鱼,好一个圣上亲封的御史!”
萧晏礼眼中怒火汹涌,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到他因为愤怒,轻微发抖的手。
章叔小幅度挥了挥手,半妆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良久后,萧晏礼才好似恢复了平静,声音中夹杂着疑惑:“除了醉月笼,她还知道什么?”
不等章叔回答,他又继续道:“醉月笼,是我隐藏最深的秘密,她连这个都知道,岂不是说明,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眼皮底下?”
“殿下,我认为,并非如此。”
有人的时候,他便跟着唤萧晏礼主子,没人的时候,他才会唤萧晏礼殿下。
“醉月笼之事时隔甚久,且还如我方才所言,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行动轨迹,亦或是身份上,都应该无人会将你和醉月笼扯上关系才是。”
“依我看,如果她确实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背叛了殿下。”
萧晏礼闻言抬眸看他,章叔一字一顿道:“知道殿下这个身份的人不多,都是跟在殿下身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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